第2章 出發（2）(第1/1 頁)

“如何？”

“哎呦你果然沒發現！”我以為他是要八卦臆測一番龍鬱與姮姝公主之事，未想他鄭重其事地說道：“你師父變了！和之前不一樣了！”

“哪裡不一樣？”我見他說得煞有其事，不禁擔心起來。

“感覺，就感覺……”曾由衣好生思索了一會兒，才點頭道：“對，就感覺他骨頭變了！”

“骨頭變了？你怎麼看見的？”

“我當然看不見你師父的骨頭，可我見過國師啊！”此言一出，我立刻就明白曾由衣的意思了。

“我們見到國師時，他整個人像是快要不行了，連自己一身骨頭都撐不起。你師父從成華觀出來的時候，我覺得他跟那國師也半差不差的了。適才我見你在院裡等那公主，便也留在廳內等你，可一回頭，竟看見離婁攙著你師父上了樓，我跟在後面聽見離婁叫你師父‘慢點兒’，你師父還差點兒把心肝咳出來。他們之間有多親密倒不要緊，要緊的是你師父可是將軍啊，他身體有多好你不知道？我們早上出去時他可不是這樣的，這才大半日就生病了？哎你說會不會是國師對你師父做了什麼，那國師看起來就帶些……鬼氣，可別是也往你師父身體裡關了什麼東西！”

我早知曾由衣慣能浮想聯翩，可他一向機敏細心也是事實，聽他如此講來，當下便顧不得許多，起身就要去看龍鬱，卻反被他拉住了，勸道：“我也只是猜測，你先別急，也有可能是他真累了需要休息。退一萬步想，你師父是多精明的人啊，看他今日對國師和那和尚說的那些話，他會是吃虧的人嗎？他既然說他只是累了，想必也沒什麼大事，他騙誰都不會騙你的對吧？你還是先讓他好好休息一晚，明日若是不見起色，再讓他留下來休養也不遲。”

我略作思索，雖則擔心不已，卻也只好作罷。又回想起清尊之事尚未弄清，便也早早歇下，以期能在夢中見他一見。

卻未能如願。翌日清晨我醒得極早，急忙去看龍鬱時，卻見他早已起身，正在後院與楚修等幾名護衛商議出發事宜。從身後看去，龍鬱形貌果然比昨日好了許多。我與他見過禮，見他言談舉止一如往常，不禁長吁一口氣，自去準備不提。

及至出發時，我與龍鬱、曾由衣及離婁，並楚修五人會聚在橫雲館門前。當時朝霞燦絢，天朗氣清，春日盛極，一派勃勃氣象，不禁令人散去心底的幾分沉鬱與陰霾。曾由衣很是不捨得這繁華的酈京城，與送行的橫雲館老闆約定來日一起喝酒。橫雲館費老闆對曾由衣甚為禮待，額外又送了好些衣食給曾由衣，依依惜別之情煞是真誠感人，令我著實羨慕了一把曾由衣的相貌與人緣。

一行人到了京都郊外，領頭的楚修報說有人來了。我下了馬車一看，竟是國師帶著一位童子等在道旁。龍鬱先與他見過禮，我見二人言談畢恭畢敬，不像是結了仇的樣子。至近旁亦見過國師，國師便道與我有話要說，龍鬱便先行迴避了。

國師形容比昨日還要憔悴幾分，整個人往道旁樹下立著，真真像極了一棵秋日裡的枯木，與身後蒼翠的林木格格不入。他向我躬身一禮，言辭懇切：“貧道向郡主懇求一物，萬望郡主不吝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