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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餘四名審判員都傻眼了,若審判長當真想詢問他們的意思,理應退庭商議,待統一意見或投票表決後再行宣佈。結果審判長徑直擱庭上就表了態,還逼著他們當庭決定。
四人不禁都覺得如芒在背,他們都不是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摸得清上頭和外界的態度與壓力。在自己手上將檢方給駁了,今後柏非瑾當真能翻案還好,若翻不了案,他們便是上級和輿論兩頭都不討好,屆時就尷尬了。
可是,可是……
這場庭審下來他們也非草木,當審判員久了看人無數,卻從沒見過柏非瑾這樣的被告,也沒見過沈潛這樣的證人。面對壓身的苦難他們只是沉默扛起,硬挺著脊背堅守本心,他們已經做了那麼多,多到讓人忍不住想要幫一把,看他們到底能走到哪一步。
「同意駁回。」幾息沉默後一名審判員率先開口道。
另外三人陸續也同意了。
審判長神情微松,她也是賭一把。她很清楚一旦退庭商議這事便懸了,每個人都不乏做決定的勇氣,但猶豫的人們聚在一起便會相互影響,一分擔憂放大成了十分,十分勇氣也被削成了一分。況且,審判長其實是以一身擔下主責,這般作為,少不得要被同僚說是以形勢權威逼迫合議庭眾人表態。
檢方皺著眉,一句「反對」壓在喉嚨裡怎麼也說不出來。
阮澤簡直是喜出望外,他有幻想過法庭以證據不足駁回檢方上訴,但他從來不敢想這會成真。他看著柏非瑾和沈潛,突然覺得有些人可能天生就是為了創造奇蹟而存在的。
沈潛和柏非瑾對這個發展也是訝然,對視之間眸中儘是暖意。
你看,這個世間終究還是希望更多,大家心底都藏著火,關鍵時刻不吝出一份力。
庭間又是一陣沉默,審判長抬眼掃視一圈,所在場眾人都不由屏住呼吸,靜候法庭最終判決。
「哐」!側門突然被人推開,發出的聲響瞬間吸引了所有目光。
門口人身著法院清潔工制服,略長的劉海掩住了大半面容,手上還拄著拖把。
審判長柳眉一蹙:「此次是封閉庭審,無關人員謝絕入內。」
那人慢慢抬頭,目光直直看向柏非瑾,柏非瑾看清對方容貌後明顯一怔,沈潛也是,包括庭下或多或少出過力的人也都愣了。
「法丶警?」審判長不悅提醒道。
原本在門外值守的法丶警這時才匆匆趕來,發現自己竟然被這清潔工調虎離山了,頓時有些惱火地伸手想去抓那人:「你這人怎麼……」
「等等!」沈潛沒顧上法庭禮儀,脫口制止。
審判長微微眯眼,阮澤見了連忙找補道:「尊敬的審判長,非常抱歉!但這人是我們一直在找的證人,請法庭能給他一個發言機會。」
那人輕鬆繞開法丶警,自顧自走入庭中,輕輕對上方一欠身:「很抱歉以這種方式出現,我不需要說什麼,我只是來提交給法庭一份早應上交的證據。」
說是提交給法庭,他從胸前口袋鄭重取出一張晶片,卻是走到柏非瑾身前遞給他。
柏非瑾與他面對面站著,面色複雜地喚了聲「嶼叔」。
駱嶼已經不年輕了,大半輩子在「狼群」裡刀光劍影,近十年在山窩裡修身養性,歲月風沙都刻在他臉上,眼裡是沉靜到極致的黑。
「駱岑留給你的,幸不辱命。」駱嶼神色淡淡道。
駱岑生前最恨的便是被尹梓章強奪為「狼後」,駱嶼便直呼其名,不願再折辱他。
饒是柏非瑾,此刻手也有些微顫抖,阮澤見了從律師席走出,親手從柏非瑾手中接過晶片,在審判長的默許下接入了展示的電腦。
裡面有數十個按順序排列的影片,時長還都不短,阮澤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