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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爺心滿意足地點上,嘬了一口:「好煙啊,好煙,能抽上這種煙,那是什麼煩惱都沒有了。」
譚承沒理他,自己埋頭抽自己的。兩人就這麼一起蹲著吞雲吐霧,倒把其他人給燻走了。
抽完煙,大爺問:「看你這灰頭土臉的樣,遇上什麼事了吧。」
譚承冷哼一聲,懶得搭理。
「老婆跟人跑了?」
「……放你孃的屁。」
大爺一臉過來人都懂的表情:「看來被我猜中了嘛。年輕人,天涯何處無芳草,跑了就再找一個,下回別喝大酒了,當心把自己喝出問題。」
譚承臉都漲紅了,起身把菸頭狠狠踩滅,心裡罵道:老東西,那他媽叫跑了,不叫跟人跑了!兩者之間區別大了去了,你他媽懂個屁!
不過今時不同往日,他不想在大街上耍狠,免得被治個什麼尋釁滋事罪,到時候還得硬著頭皮給他爸打電話。
「誒,走啦?」
不走老子等著被你笑話?
譚承車都不要了,大步走過一個路口,胸腔裡積壓了數不清的鳥氣,恨不得仰天長嘯。
活到這麼大,他這輩子還沒這麼憋屈過,哥們兒哥們兒散了,公司跟股票沒了,心尖兒也他媽跑了!
幾百米之後到底沒忍住了,他咆哮了。
沒準兒第二天北京新鮮事就是有個1米86的大帥哥當街發瘋,但他管不了了,再這麼憋下去他會變態。
剛吼完,手機狂震。
「餵?!」他餘怒未消。
那邊愣了一下,揚聲問:「怎麼了譚老弟?」
對面就是之前幫他查祝煬煬的人,算是目前僅剩的朋友之一。譚承抬手給了自己一巴掌,總算把自己扇正常了,沉著聲道:「沒什麼,車被扣了。」
「又是酒駕?你這讓我說你什麼好……譚老弟啊,現在不比從前了,凡事要學著忍耐嘛,別跟以前似的,像個炸藥包,逮誰炸誰。」
「不是酒駕,違停。」譚承抹了把臉,夜色下臉色變得有些黯淡,「我答應過的事不會忘。」
那邊哪知道他答應過什麼事,反正不是酒駕,用不著麻煩自己去撈人就行了。
「那就好。對了,差點忘了找你什麼事。上回你讓我留意的那個電話號碼,今天晚上有動靜了。」
譚承兩道英挺的眉毛倏地擰到一起:「你說什麼?」
「我說你上回讓我監控一個手機號,今天晚上有情況了,她往外打了個電話,時間還不短。我查了查,那頭是寧波號碼。」
猶如被注入了一劑大劑量的強心針,他本來還弓著的背立馬打直,喉嚨也猛烈地滑動了一下。
「具體地址發過去了,不過我要勸你一句,譚老弟,已經翻篇的事就算了吧,老爺子要是知道你還鍥而不捨的,沒準兒一怒之下連他的生路都會給堵死。」
一串號碼和定位地址傳到了他手機上。
譚承死死盯著螢幕,半晌不發一言。面前的紅綠燈從綠變紅、又從紅變綠,周而復始變了好幾輪,他才把臉一板,大步流星地邁開長腿。
以他現在的境況確實不合適再去找李識宜,別說老爺子不會放過,就是他自己心裡那道坎也還沒過去。
對於李識宜,他現在懷揣著一種複雜的感情,其中糅雜了強烈的愧疚、濃烈的思念、以及隱隱約約的一些恨意。
他恨李識宜就這麼一走了之,但同時又知道李識宜就是這種人,冷言冷語冷心冷麵,從來沒把他放在心上過。
倆人的感情就這麼不值錢?
為什麼李識宜能做到,我譚承就做不到?我他媽連條狗都捨不得扔。
好幾次他都想把狗扔了,偏偏每次旺仔都抱著腿討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