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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他們也為瑣事爭執,但彼此多有體諒,簡短爭吵後很快相互道歉,從未大吵大鬧,或者冷戰。畢竟曾經共同經歷過大是非、大麴折,如今再無任何偏激的理由,有的只是溫和、平淡、彼此的習慣與適應。這是最好的生活狀態。
也談到過結婚,他們一致同意暫不辦婚禮,此時兩人的心境及生活狀況並不適合大張旗鼓地宴請親友。先去登記一下倒是可以的。可關於登記,蘇揚總是口上說:&ldo;好啊,等忙過這陣就去。好啊,下月挑個好日子就去。&rdo;卻一直沒有真正行動。李昂知道,蘇揚或許仍未徹底放下過去,但他理解她。他懂得,沉澱一切,需要時間,她也正在努力。
日子一天天過,他們就這樣彼此依靠,盡己所能,建立生活。
也正是在這樣日復一日的磨合中,蘇揚漸漸看清了自我心靈的另一個層面。第一次,她開始沉下心來,好好地認識並善待身邊這個愛她的男人,也是第一次,她開始發自內心地,嘗試重新去愛他。
生活眼看著穩定下來,風波卻驟然而起。
李昂母親得到訊息,李昂父親接受調查四個月後,案情將大有突破‐‐他已準備檢舉揭發一切他所知的涉案官員。這在中國幾千年的官場中都是冒天下之大不韙!被揭發的涉案人員必會施壓於揭發者,甚至對他的家庭不擇手段。
為安全考慮,李昂父親設法通知了妻子,讓李昂一週內務必離開中國,能去多遠就去多遠。李昂母親一聽便知事情嚴重,說不要一週了,三天後就走。李昂本是不願走的,卻見母親哭起來。他是第一次見到母親哭。從小到大,母親給他的印象始終是自信、篤定、運籌帷幄。父母都是成功人士,自己也甚少經歷挫折,他在這時看到母親哭,心中震撼,又見母親態度堅決,便不再拂逆,答應立刻出國。
李昂知道,此事非同小可,這一走不知何時才能回來。於是他堅持蘇揚和米多必須隨他一起走。儘管還未來得及登記結婚,但他們儼然已是一家人。母親說,都無妨,只要快走便好,美國那邊已安排人接應。
當李昂把這一切告訴蘇揚的時候,蘇揚驚呆了。事情發生得太突然,她全無心理準備。去美國?三天之內必須要走?
不,蘇揚的第一反應是,她不能走。米多那麼小,到了美國如何適應?更何況,祉明在中國啊。這一去美國要何時才能再見?一想到祉明,蘇揚心頭便湧起一股哀愁與愧疚。不該再想的啊。她抬起頭,看到李昂真誠的、懇求的目光。她陷入了迷茫,自從決定在北京留下,她就已決心徹底忘記祉明,放下過去,全身心地投入新生活。新生活是什麼?就是跟隨、陪伴、照顧這個愛她的男人。如今他的家庭遭難,他被迫逃亡海外,或許不能說是逃亡,但畢竟形勢不妙,一切都是不得已。她又怎能在此時拋開他,讓他獨自一人背井離鄉?
她看著他。兩人眼中都有了一些淚光。是的,她當然只能跟隨他,必須跟隨他。她握住他的手,輕輕地點了點頭災難
行李很快就收拾好了。他們只帶了少量貴重物品和隨身衣物,大量帶不走的東西只能留在房子裡。房子很快要賣掉變現,很多東西需要寄走或者搬走。來不及處理的,只能賣的賣,扔的扔。李昂母親前來幫忙整理,叮囑了又叮囑,末了抱著李昂又哭起來,一副生離死別的樣子。蘇揚心裡難受,轉身想要迴避,李昂母親卻叫住她。大腕製片人失去了往日的高傲優雅,此時淚水漣漣,拉著蘇揚的手,說:&ldo;到了那邊,你們彼此照顧好對方,辛苦你了。&rdo;蘇揚點了點頭,沒有說話,目光裡已是鄭重的允諾。當年初相識時,李昂母親未必喜歡蘇揚,可如今家庭遭受災難,還有這樣誠心的女子願意相陪,也是不易。她心中對蘇揚是感激的,但仍剋制著,並不完全放下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