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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他本質上也是自私的,想把欠的東西一次性還清了。
「溫叔叔。」
腳麻得沒有知覺了,溫竹一循著聲音就看到厲行走過來,他向他伸出手:「蹲太久站起來會頭暈。」
溫竹一愣愣地看著那手,他好一會兒沒動,是厲行把他拽起來了。溫竹一叫從前的壞小孩圈在懷中了,手裡還緊緊捏著那盒藥。
他只覺得頭暈眼花。
「沒關係的,我不是別人。」
厲行知道他叔叔是怎樣的人,這人哭起來都沒有聲音的,只是肩膀一顫一顫。他現在比他高好多了,輕易就能將他整個攏住。
「你也不用那麼堅強,這裡就我們,哭出來也不丟人。」
厲行稍顯笨拙地拍了拍溫竹一的背,他小叔叔最近又瘦了一些,叫他生出點疼惜。他講話帶著篤定,像是某種承諾:「我會陪著你的。」
「……行了,」溫竹一哭夠了才覺出自己的行為不合時宜,他剛才竟然從一個小孩身上尋找安慰,忙從厲行懷裡脫出來,抬手把眼淚抹掉了,「你幫叔叔收拾收拾。」
第53章 禮數
晏城鄉下這邊還保留著較為傳統的喪葬禮俗,從守靈到下葬總共要操辦三天時間。頭七和五七也有相應的禮俗,頭七就是死後第一個七天,只需在家裡祭酒獻食即可,五七就是第五個,需要再設簡易的宴席,等過完了五七才算真正了了。
溫竹一便依著規矩一樣一樣辦了起來,溫乾這邊親戚沒多少,家鄉村裡人總共也就辦了十來桌。
溫竹一聯絡了村裡紅白喜事常用的廚子,談妥後簡易的大棚就支起來了,村裡姓溫的每家也出一個人幫忙清理食材、擺酒上菜這些。
葬禮上溫竹一是把厲行當溫乾孫子輩看的,給他衣服上用小別針別了小小的紅布條。
溫竹一看了看,又拿了溫乾早早準備好的繡著龍鳳的老被罩。那原本是給孫子輩穿根繩當披風的,不過厲行個子太高,溫竹一便折了下給他迎賓綬帶一樣綁在身上。
好看是絕對好看不起來的,甚至還有些滑稽,不過厲行沒吭聲,安安靜靜地讓他小叔叔裝扮自己。
他裝的很乖,卻在溫竹一專注做事的時候偷偷看他泛紅的鼻尖。
因為中午很多人要上班來吃的人少就是簡餐,晚上吃席的就都陸陸續續過來了。溫竹一顧不上來了,就叫厲行坐著幫著記帳收人情費。
「就寫名字和金額就行,」溫竹一把筆和本子給厲行,「見到長輩要叫一下,乖一點。」
「嗯。」
溫竹一交代了幾句便去忙了,他走進走出,偶爾放心不下往厲行那邊看幾眼。他倒是把工作做得很好,儼然是個稱職的小帳房先生了。
晚上六點多的時候就開席了,十幾桌人講話的聲音還是蠻複雜的。溫竹一見一切都井然有序,就想去叫厲行坐著先吃,走過去卻見他面前站著個與周圍環境格格不入的人。
臨時大棚裡安的燈發著強烈的白光,吃席的男女老少不停地講話,燒麥店的老闆開著電動三輪車來了,村裡的幫手從厚厚的大塑膠袋裡拿出一屜屜冒著熱氣的燒麥和刺蝟糰子。
這裡的一切都是嘈雜的、熱氣騰騰的,謝時彥站在那裡,他穿著看上去就質感極好的毛呢大衣,下面是筆挺的西褲,皮鞋上小牛皮的皮面壓出的褶痕都透著昂貴。
村裡很難見到這種打扮的人,又是身高腿長的男模身材,便時不時有吃席的人看向這邊。
溫竹一硬著頭皮朝那邊走去,環境是嘈雜的,謝時彥站在厲行那邊側著頭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你怎麼到這兒來了?」
溫竹一警惕地看著謝時彥,他從沒跟這人講過鄉下在哪兒,謝時彥卻忽然找來了。他不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