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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安知道奶奶為她好，除了帶傘的事情外，不論老太太和她說什麼，她都一一應下來說好。然後在老太太依依不捨的目光裡，坐了黃包車去警視廳。

車子能坐得下兩個人。素安喚了玉寧一起坐。

玉寧也沒扭捏，跟著坐了。在她看來，反正是小姐吩咐的，這樣捱得近了能夠更好保護小姐，沒什麼不好。

車子行駛的時候，素安把一個小瓷瓶塞進了玉寧的手中，輕聲說，&ldo;你把這個讓人給他送過去。&rdo;

這個&l;他&r;是誰，不言自明。

玉寧應了一聲，小心翼翼放入身側袋子裡收好。

到達警視廳門口的時候，剛好有一輛汽車也停在這兒。汽車上下來一位太太，約莫四十多歲的年紀，頭戴點翠如意紋珠花鳳尾簪，身穿絳紫色十樣錦妝花遍地金通袖襖。目光柔和，溫婉華貴。

玉寧先跳下車子，給了車夫錢幣，又扶了素安下來。

那位太太頭次見到丫鬟和小姐居然同乘車子，甚是稀奇，不由得朝素安這裡多看了兩眼。

素安發現了，站穩後回給她一個微笑，&ldo;太太的髮簪真是別致。恆城裡現下應該沒有哪位師傅能做出這樣好的點翠手藝了。不知太太這髮簪是祖傳下來的，還是說在外地定製的?&rdo;

當年故去前，她本就喜歡古風古韻的飾物。後來所在玉鐲，乃是傳承了上千年的，孕有古時靈氣，使得她對這些舊式打扮和飾物，更多了一份親切感。所以這些話說起來當真是情真意切。

畢竟現在的人大都追求摩登。乘得起汽車的人家，很少還作這樣傳統舊式打扮的了。

那位太太也是見慣了各式各樣人的。

和有些為了接近她而刻意做出喜歡模樣的人大為不同，她能自然而然感受到，眼前少女言辭中的懇切之意。

她笑容中帶了讚許，溫聲說，&ldo;這簪子是我夫君從金陵帶來的，前年送給我做生辰禮物。其實禮物不止這一支簪子，是一整套的點翠首飾。&rdo;

見眼前少女眸中現出驚喜之色，她不由得笑了起來，&ldo;若是有機會，我帶你看看。&rdo;

有沒有機會，就要看緣分了。她不可能只因為第一面感覺投緣，就貿貿然帶人回家去。

素安並不在意她的疏離態度。親人之間都能惡意滿滿，使計謀害，更何況是素不相識的人?對陌生人存有戒備，是人之常情。

&ldo;太太真是好福氣。&rdo;素安自然的撇開&l;看看&r;這個話題不說，道，&ldo;您先生對您這樣好，千里迢迢過去，只為了給您買禮物。&rdo;

看她這樣識大體，那位太太笑容更深了些。見素安也是要進警視廳去，她索性與之同行，多講了兩句，&ldo;他哪裡是專程給我買禮物?不過是我生辰要到了，他剛好又在金陵而已。&rdo;

&ldo;那也是對您極好的。&rdo;素安說，&ldo;像我爸，都不見得知道我喜歡什麼。&rdo;

這話裡透著和她十幾歲年齡相符的嬌氣。太太包容的微微笑著，輕嘆道，&ldo;父親和夫君怎能一樣?&rdo;看看這位小姐應該是還沒有嫁人的，她就又換了話題，&ldo;你來這裡做什麼?&rdo;

&ldo;來找鄭警官。&rdo;

&ldo;這可真的是巧了。&rdo;太太道，&ldo;我也來找他。&rdo;

說著話的功夫，兩人已經進了警視廳的門。

守在門口的保安急忙給兩人端了茶來。

&ldo;陸太太，請用茶。&rdo;

&ldo;這位小姐，請用茶。&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