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問那麼多幹什麼(第1/2 頁)
紅杏驚慌失措,阿蠻卻異常平靜,至少表面如此。 事情真正發生,阿蠻才忽然意識到,事到臨頭,再多的準備,都未必能用上。 但不管怎麼樣,阿蠻並不慌亂。 阿成的房間關著燈,黑乎乎的,阿蠻站在門口開了燈,阿成像是突然被嚇了一跳,不自覺地抬手擋了一下。然後又低著頭,目光怔怔地盯著地面。 阿蠻沒有靠近,背倚著門框,等了很久,才問:“說說吧,怎麼回事?” 阿成半晌沒反應,卻又突然抬起頭,求救一般看著阿蠻,說:“我殺人了。” “什麼時候的事?”阿蠻聲音冷淡,語速緩慢。 “就剛才,半個小時,肯定不到一個小時。”阿成的聲音還是顫抖的。 出事,回家,紅杏發現再找阿蠻······真實時間應該更久,人太緊張,對時間容易產生錯覺。 阿蠻又問:“在什麼地方?” 阿成機械地答道:“梅坡磚廠門口。” “怎麼動的手,你用什麼工具了?詳細說說。” 阿成茫然地又抬頭望了眼阿蠻,像是自言自語一般喃喃說道:“我一定得這麼做,我一定得這麼做,不然紅杏活不下去了。” 後面一句細微得幾乎聽不清,阿蠻聽清了,卻沒有半點動容,依舊冷淡地看著阿成。 阿成才稍稍鎮定,接著說道:“我在外面蹲了一陣,看到那個人出來,想也沒想,朝他後腦殼掄了一下。” “掄?用什麼掄的?” “搖把,拖拉機的搖把。” 知道蹲守,像是有預謀的,隨手撈個搖把當兇器,又像臨時起意,這事做的······好在人沒事。 “你打了幾下,自己受傷沒有?”阿蠻問。 “就一下,他哼都沒哼就倒了,抽抽了幾下就沒氣了。我······”阿成有一剎那的恍惚,好像才意識到自己的存在一般。忽然驚恐地看向阿蠻,又看向門外守候的紅杏。 “想起要保密了?”阿蠻挖苦地問,“是不是有點晚了?說吧,為啥這麼幹,我跟你說過的,千萬不要走入黑暗。” 阿成看了一眼紅杏,忽然變得激動起來:“你不知道,那個人有多壞,他必須死。” 阿蠻比誰都更知道黑皮該死,回頭看一眼紅杏,安慰地點了點頭。看紅杏跟阿成的表現,他們應該仍不知道是黑皮害了阿軍。 現在回想起來,軍哥知道紅杏的遭遇時,家裡肯定不會很平靜。新學期開學那會,阿成堅決走讀,八成就是知道兄嫂狀況不對勁。之後軍哥出事,阿成毅然輟學,對於紅杏的遭遇,阿成是不是已經知道一點······也就是說,他們已經在對黑皮的恐懼中生活了一段日子了。 黑皮再次欺凌到紅杏頭上,軍哥不在了,能保護紅杏的便只有阿成,做出如此激烈的回擊,可見黑皮對他們造成的恐懼有多深。 弱者做出過激反應,從來不是因為兇狠,而是因為恐懼。 想通內中關節,阿蠻沒問紅杏怎麼就活不下去了,而是問:“搖把呢?” 阿成愣了愣,想了半晌才說:“我看夜路無人,就急著往家跑,半路扔在草叢裡了。” “到底扔哪了?” 阿成想了想,頹然搖頭說:“記不清了。” “那車呢,停哪了?”阿蠻又問。 阿成答道:“車停在梅坡那邊馬路旁的荒地上。” 阿蠻心裡咯噔了一下,連忙問道:“離磚廠遠不遠,站在磚廠能看到嗎?” “那肯定不能。”阿成很肯定地說。 阿蠻聽了,這才稍稍鬆了口氣。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黑皮肯定是涼了,至於什麼時候被發現,傷口狀況如何,阿蠻無從得知。 總不可能這時候跑回去察看,不察看就不能確定傷口和現場,阿成說只擊中後腦勺一下,周邊亂石碎磚又多,那麼,只要傷口不很明顯又或者地上有尖石,被認定為意外的可能性就很高。 自阿蠻知事起,從未聽說周邊哪個村莊出過命案,以前不懂事,只以為這是理所當然的。如今想想,世界哪有那般潔淨,不過是鄉下地方,除非特別明顯,誰都不會輕易把人命往兇案方向聯想。 阿蠻捋了捋思路,才緩緩說道: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這樣做,別人更不會知道,所以你沒有動機。” “如果沒人看到,就不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