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自己的故事最動人(第1/2 頁)
紙紮人的孟婆湯很有意思,像是激發情感的媒介,卻每次都有不同。
阿蠻曾經以為紙紮人能把感情裝進湯裡,這麼善於編輯情感,懷疑他可能是個作家,現在看來明顯不是。
盯著面前的孟婆湯,阿蠻愣愣許久。
豹仔就乾脆很多,反正來了,總要見識一下,端起碗脖子一仰,一口乾了。
阿蠻很是無語地搖搖頭,紙紮人也笑了,看豹仔的目光就好像村裡長輩看後生小子。阿蠻這才意識到,紙紮人也有表情,只是表情顯得生硬彆扭,有點難看。
這是不是一種隱喻?阿蠻暗歎一聲,隨口問道:“你為什麼弄這麼一副模樣?笑起來難看死了。”
都是在夢中,阿蠻對紙紮人沒有敵意,從以前紙紮人的表現來看,他也不是敵人。之所以必須得來看看,是不放心。
紙紮人只是笑笑,沒有回答。
只聽咚的一聲,豹仔額頭撞在桌上,也不叫疼,就那樣趴著睡著了。
阿蠻又愣了愣,苦笑搖頭,端起孟婆湯,一飲而盡。
醇酒入喉,香甜中帶著幾分苦澀與辛辣,但很快都被醉意淹沒。
恍惚間,阿蠻進到一個夢裡,夢裡陽光明媚風景美麗,在庭院中,在田野裡,在街巷間,一對少年男女一起學習、玩耍,成長。
這大概就是人們常說的青梅竹馬,生活美好,回憶溫馨。
時光飛逝,畫面轉換間,少年男女已經長大。某個黃昏的街頭,男孩被一群青年混混圍在核心,女孩被隔在圈外,急得大聲哭喊卻於事無補,打起來了。
男孩很是勇敢,一對多,打得鼻青臉腫,終於成功將混混們趕走。女孩原先只是心急,此時卻心疼得哭了。男孩卻很是開心,笑得陽光燦爛。
有情人沒能終成眷屬,沒多久女孩進到一個宏偉如同城堡一樣的莊園,再過不多久,女孩穿著婚紗從莊園出來,又進了另一個莊園。那是個非常隆重的婚禮,酒席從莊園草地擺到山坡涼亭,隨處有樂隊演奏,賓客們都是豪門勳貴······所有人都是一派喜慶,誰也沒注意到角落裡那個沉默的年輕人。
在這之前,年輕人不是沒努力過,他找到女孩邀她一起浪跡天涯,可惜女孩不肯。最終,母親把他領到女孩的長輩面前,叮囑他以後要為對方效命。這樣一來,一切都變了。
從那之後,男孩變得沉默寡言······
俗套的愛情故事,沒有纏綿悱惻,沒有海誓山盟,簡直平凡得幾乎不值得寫進故事裡。
阿蠻醒轉過來,豹仔還睡得跟豬一樣,孟桐韻依舊靜靜地立在身後。
阿蠻迎上紙紮人的目光,淺笑問道:“她是很好的人嗎?”
紙紮人淡淡一笑:“這重要嗎?”
確實不重要,生活不是小說,喜歡一個人更不需要道德水平考核,絕大多數時候,喜歡就是喜歡,甚至連理由都不需要。
阿蠻沉靜淡然,似乎比睿智的中年人更加老成,紙紮人忍不住苦澀一笑,說道:“她經常在我面前出現,而我,甚至都不記得她有什麼好了。可我依然願意這樣過日子,可能是習慣了。”
這樣冷漠無情的話,聽上去不像說謊,阿蠻卻覺得多少有些言不由衷。倒不是阿蠻覺得這個愛情故事多悽美,只是阿蠻懂得一個道理,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故事最是動人。
麻木是常見的逃避傷痛的方式,受傷的人往往都不能察覺自己的懦弱。
天下不缺好故事,只缺聽故事的人。阿蠻的聆聽與沉思,讓紙紮人不自覺地繼續說道:“年輕時候我也很天真,不然很容易就能想到,像她那樣的豪門子弟,是不肯離家的。那個齊先生就是個例子,家族榮譽感很強,在家不受待見,離家多少年了,還渴望得到家族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