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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乃是小朝會,朝廷不少文武重臣侯在殿下等候皇上傳喚聽政,卻見兩個龍驤營護衛從殿內押著一人出來,壓跪在玉階之下,剝去外袍,一個紫衣內侍走了出來,手裡持著戒尺,有人認得那正是頂替外放的丁岱御前總管位置的墨菊總管。
墨菊站在男子跟前,朗聲道:「河間郡王,言語冒犯昭信侯,行為狂浪,不知檢點,聖上口諭,掌嘴十下,殿前罰跪一個時辰後回府,閉門思過一個月,罰俸一年,如有下次,決不輕恕!」
朝廷眾臣全都悚然望去,果然見兩名侍衛上前架住那男子臂膀反持,各出一隻手將他頭扳起,露出臉來,面容清俊,雙眸緊閉,不是河間郡王是哪個!
只見墨菊手持戒尺上前,啪啪啪!幾道戒尺下去,河間郡王白皙的臉已陡然浮現出幾道紅腫稜子起來,然而墨菊全未留手,仍然下手又狠又快,不多時十下掌完,河間郡王雙頰已高腫起來,青紫紅腫,嘴唇破皮,慘不忍睹。
卻見墨菊將戒尺橫過,雙手捧著道:「河間郡王謝恩吧。」
姬懷素跪伏下去,叩頭謝恩,然後伸出雙手,接過那戒尺,高高舉起,長跪在殿前,一動不動,他外袍已被剝去,身上僅著棉衣,在冷風中一直微微打著顫,舉著戒尺的手也都凍成了青灰色。
之後再進出的朝臣,看到他面容紅腫,舉著戒尺跪著,便知道是受了君罰,全都心中悚然,不敢說話,安靜默然地從他身側走過,進入殿內。
河間郡王言語冒犯昭信侯,被聖上當眾責罰,還是用的群臣前掌嘴,御門罰跪這樣折辱的手段,訊息飛快流傳,等姬懷素罰跪完離開宮中,整個京城高官大臣全都已知道了這個悚人的訊息。
聖上雖則嚴峻深沉,乾綱獨斷,但其實對朝廷百官責罰之時,極少用廷杖、掌嘴、罰跪這等折辱人的手段,連面斥都極少,多隻是命丞相代為斥責、降職,送有司議罪等手段,器量如海,深沉寬宏,正是君王氣度。
然則如今居然為著昭信侯責罰郡王,還是如此折辱手段,這還真是陛下繼位以來第一次,可見是動了大氣。
責罰的是宗室子,說起來算是皇帝家事,旁人自然不好說什麼,不然一個結交宗室的名頭落下來,誰擔得起?再說昭信侯身上都還有著大理寺少卿的職務,若是河間郡王果真言語冒犯了朝廷大臣,皇上為此責罰降罪,那也正中朝廷百官們下懷,有此先例在,今後宗室們對待朝臣總能多些尊重,不敢借著身份仗勢凌人。
宗室子們原本就該做他們的閒散宗室,皇上一貫聖明,總不會無緣無故責罰,必然是河間郡王有錯在先。
因此朝廷百官,對此事居然全都有志一同的沉默了,便連一貫有事沒事也要上幾道摺子的御史們,也都詭異地保持了沉默。
罰了姬懷素,姬冰原這口胸中的惡氣才算出了些,他議完政後,自回了寢殿,看到君聿白在陪著雲禎說話,雲禎擁著狐裘,氣色已經好了很多,倚在床上,嘰嘰咕咕笑個不停。
他微微一笑,進去問道:「說什麼呢這樣開心。」
君聿白道:「我和雲侯爺說你當初種種潔癖怪癖,侯爺只不信。」
姬冰原道:「什麼怪癖?」
君聿白忍著笑:「比如吃魚若是別人提前翻過來了你肯定不吃了。」
姬冰原這才知道那日雲禎促狹的緣由,含笑道:「旁人碰了朕肯定不吃了,但吉祥兒算是自家人,與朕結髮百年,同心同體的,那自然是不一樣的。」
雲禎看他在君聿白跟前也絲毫不掩飾他們的關係,臉一紅,竟然不知說什麼了,心裡卻充滿了隱秘的歡喜。
君聿白嘆息:「我做錯了什麼,竟是來聽你們在這裡打情罵俏,罷了,我先出去了,你們私下如何我可不管,但——節制房事,別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