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頁(第1/3 頁)

入秋後的這場暴雨來勢洶洶，直接將永安寺數間年久的精舍禪房被沖坍了，甚至幾座偏殿也出現了諸如漏雨失修的問題。永安寺作為國寺，一直以來都承襲皇家香火，每有重大祭祀，聖駕大多率文武臣工前來寺內上香祈福，因此寺內出現這種情況後，訊息立刻就被傳入宮中。

太后日常禮佛，因此在昭仁得到永安寺需要重新修葺的訊息之後，她第一時間就轉告給了太后。

是時玄旻正來太后宮中請安，昭仁才將事情與太后稟告，太后便與玄旻道：&ldo;當日你去齊濟巡查一事辦得並不漂亮，如今若再將這件事交給你，你可能辦好？&rdo;

玄旻垂首站在太后身旁道：&ldo;必當竭力以赴。&rdo;

太后抬了抬手，昭仁便上前要扶，然而太后的目光卻留在了玄旻身上。昭仁眼見玄旻立著不動便叫了他一聲，玄旻這才上前扶起太后。

祖孫二人在殿內慢慢走了幾步，太后不禁嗔怪道：&ldo;你父皇日理萬機，尚且記得哀家患風濕舊疾受不得潮，讓命人多點了燻爐去濕。你這孩子日常也沒有忙進忙出，怎麼就不知道多跟你父皇走動走動？&rdo;

&ldo;孫兒愚鈍，怕不經意間惹怒聖駕。&rdo;玄旻道。

太后見玄旻始終低著頭，便更加重了語氣問道：&ldo;你還在氣你父皇將你跟你母親安置在梁國二十年的事？他如果真的不關心你們，也不會拖了二十年還是將你接回來。&rdo;

&ldo;孫兒不敢有這種念頭，實在是不諳此道，不及太子與靖王懂得如何周旋。&rdo;玄旻看似低眉順眼，言辭間卻始終冷若冰霜，讓人覺得十分疏遠。

&ldo;你越這樣說，哀家越要你來主持這次永安寺的修葺。&rdo;太后見玄旻當即退開一步，雙手垂在兩側，垂首不語，似是請求她收回成命之意。然而她卻彷彿被玄旻這樣的動作刺激了一般，怒道：&ldo;你若連這件事都辦不好，如何對得起你死去的母親！她在梁國忍辱負重將你養育成人，難道就是要看你這樣渾渾噩噩地過一輩子嗎！&rdo;

玄旻此時神情微變，終於抬起頭將目光落在太后惱怒的容顏上，眉頭微皺道：&ldo;母親與我之間從未有過這些關聯，她不過是個流落異國的苦命之人。她生前與我說的最多的只是讓我活著回到陳國，見一見我的皇祖母，也就是太后您。&rdo;

玄旻眼波不似以往平靜，他看著太后的眸光裡閃動著對過往的追憶，在他一向陰鷙沉默的臉上留下了不同以往的悲傷，這自然令太后隨之感傷起來。太后逐漸平復了方才的怒意，上前拉起玄旻的手，語重心長道：&ldo;你母親不在了，你又跟你父皇心存芥蒂，你就只剩下皇祖母了。哀家現在年事已高，想來也撐不得多久，能護著你的日子也就該倒著數了。哀家現在只希望你能在朝中有一席之地，不至於等哀家百年之後你再受人欺凌。&rdo;

&ldo;太后心意，孫兒明白。&rdo;

見玄旻有了接納之意，太后即刻肅容鄭重道：&ldo;你既然明白，就按照哀家說的去做。你父皇那裡，哀家會替你說情的。上回齊濟的事原本也有些為難你，這次永安寺的事你可不能再有半點差池，明白麼？&rdo;

&ldo;孫兒謝皇祖母。&rdo;

玄旻這一聲皇祖母令太后為之動容，不禁上前將他抱住。她因感念瑤姬而潸然淚下，適逢又有雷聲傳來，將她對瑤姬的念想都震了出來，她便與玄旻道：&ldo;再與哀家說些你母親當年在梁國的事，哀家當真想她。&rdo;

玄旻點頭，這就扶著太后回去落座。祖孫二人又說了一會兒話之後，玄旻告辭離去，才到宮門口就被請去了太子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