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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有哪個不知死活的愣頭青在這時候進山,即便不被從睡眠中驚醒的飢腸轆轆的熊瞎子當成盤中餐,也要被積雪的反光刺成真瞎子。
陳敏終在山腳停下,見她略有咳嗽,說什麼也不肯往前了。
她貪涼快,體熱冒汗時經山野冷氣一激,鼻頭紅紅,有些凍著了。
莊子山野間薄雪覆蓋,漸露青蔥,在這地方也有一處清靜客棧,農戶宅院的模樣,常給來往盛京的旅人借宿。
陳敏終給她弄來餌食,小姑娘將紅紅的餌料碾碎,撒在院子旁的大水塘中。
水池中央突然出現了一個漩渦,緊接著嘩的一聲,水面上冒出個黑亮的腦袋來,淡綠色的雙眸滴溜溜直轉,張開嘴巴便將浮在水面上的餌料全吸了進去。
赫然是一隻水缸大小的烏龜。
鄉野間的飯食並不算豐盛,一碟炒青筍,一盤酸辣白菜。
青筍還有回甜,菜裡只放了一點點鹽,入口時脆軟得當,滿口是清香,最能嘗出本真滋味,酸辣白菜則恰恰是另一個極端,辣子和醋一點沒少放,讓人不禁食指大動。
兩人埋頭吃飯,一鍋熱氣騰騰的白米飯,很快就見了底了。
裴迎笑眯眯地沖殿下說道:「好!」
陳敏終問:什麼好?」
裴迎不緊不慢說道:「當然是菜好,殿下可知道,菜是我親自下廚,這炒白菜,一定得放豬油,只有豬油炒出的白菜,味道才能如此鮮美。
小姑娘眼眸一轉:「當然啦,青筍也有講究,是殿下您親自挖出來的,只有殿下挖的筍才這樣甜嫩。」
燭火下,陳敏終不禁笑了笑。
不知怎麼的,陳敏終竟覺得這是自成年以來的第一頓如意飽飯。
吃過飯後,已是繁星滿天,裴迎走到屬於自己的那間小屋。
小屋的確是小屋,狹窄得很,走動時若不小心,還會有磕絆。
不過裴迎很滿意,在這鄉野地方,能有個遮風擋雨的地方,就算頂好了,更何況,還帶了一個小院子和一方菜圃。
鄉下人家睡覺早,此刻周遭寂寥無燈火,漆黑一片,只能聽聞兩三聲犬吠。
只他們兩人的時候,不怕給人撞見,陳敏終便很是過分。
昨夜他非逼著她在上面,兩手按著,鉗製得脫離不了分毫,她直嚷著腰斷了才肯放過,可他說喜歡在辦那事的時候看著她。
想起那些令人臉紅的記憶,裴迎燒得耳根發燙,滿面通紅,此時腰間的手掌又收緊了幾分,她兩手下意識抓住陳敏終的手臂。
少女的心臟像揣了兔子,在胸腔直踢。
她隨即在心中默默安慰自己,殿下雖然心火燒得猛烈,但不至於這麼沒底線,這裡窗戶紙糊的,牆體也薄,過不了幾個拐彎便是旁人的住所,準會讓人聽見。
「殿下您臉皮薄,您要再鬧我,我就叫了。」
她一面笑著撓他癢癢,一面攜了著很淡很淡的,不易被人察覺的忐忑。
陳敏終望了她一會兒,低頭,兩人唇瓣沒了縫隙,一手揉上她心口,帶了漫不經心的促狹,她想拿住他,偏不讓她拿住。
「怎麼叫,叫一兩聲來聽聽。」
落在裴迎耳朵裡,宛若平地一聲雷,心絃不由得繃緊,這幾乎是明示了。
裴迎現在整張臉都是火燒火燎的,立刻抬腕捂住耳朵,身子往裡縮了縮,當沒聽見剛才的話。
外頭飄起了雪粒子,陳敏終的懷裡卻溫暖如春。
少女眼眸水光氤氳,陳敏終低頭,眼睫掃在她的頸窩,又刺又癢,激起一陣心跳與戰慄。
她越躲,周身包裹的戾氣就更深一度。一直到自己喘不上力氣,幾近窒息,小聲嗚嗚抗議起來,對方才停下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