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頁(第1/2 頁)
酒液令她成了賭徒,她咬緊了牙,心跳幾乎躍出胸膛。
一切有昭王給她兜底。
正襟危坐的太子怔住。
婢女默默地退出了殿外,太子手中的沉香珠手串驀然停止了轉動。
居高臨下的一雙鳳眸深邃不見底,名貴的端硯潑灑出一片墨湖,倒映了山嶽峭刃,幽火升騰,漸漸將青山拉出千丈。
湖光浸透了漫天星河,冰冷又輝燦燦,太子的眼眸才是真正的勾人心魄。
「你會後悔的。」這是太子說的最後一句話。
她心想,你才會後悔,任何人沾上裴家都得掉層皮。
片刻清醒,她的指尖受驚地後縮,這下才意識到大錯鑄成,太遲了。
若在平日,她一定不敢這樣做,裴迎深知單憑美貌無法讓位高權重的男人為她買帳。
可惜,開弓沒有回頭箭了。
地烘得溫暖如春,拔步床下一地凌亂的衣衫,玉帶、裡衣、碧色衣裙交疊錯亂,露出一小角粉緞的女子小衣,銀簪扔到小角落。
兩層幔子被一隻手揪成了皺巴巴,拽著扯著,似乎這是唯一的倚仗。
裴迎的臉頰被按在軟枕,不服氣地咬牙切齒,一臉恨恨,等到側過臉,卻眼角緋紅,淚珠打著旋兒,不得不低頭於人,求他讓自己緩一口氣:「殿下……我……」
「別說話。」
上面的鳳眸注視著她,風拂深湖,一絲波瀾也無。
指腹摩挲著少女的唇瓣,一點點將她眼底的驚恐吃進去。
清甜的呼吸重重打她在頸窩,潮濕又熱切,一撥又一撥,灼燒得要將裴迎燙出窟窿,再碾軋成灰燼才幹淨!
緊緊地十指交叉,她在抽泣中嘟囔了什麼,像是罵人,隨後被迫改了另一種聲音,斷斷續續,湮滅在風中。
世人皆傳太子不近女色,修身養性。
看來傳言並不可信。
渾渾噩噩,暗不見天日,她一沉再沉,反覆溺斃不知多少回,滿湖水光,攪一攪便碎了。
天光微亮,她被一乘馬車送回府中,脖頸至胸口,還有更多看不見的地方,蔓延了野火一般燒燎的齒印紅痕。
當她被冷風一激,酒醒了大半,頭疼欲裂,一陣勝似一陣,裴迎恨不能將自己掐死。
「爹,孩兒糊塗了。」她哽咽開口。
她不明白,人一旦做錯了第一件事,便跌入了無法停止的魔障。
爹爹驟然聽聞,一霎時面如死灰,跌坐在地,嘴裡喃喃。
「錯了,錯了。」
她頭一次見爹爹顫得厲害。
爹爹回過神,猛然揪住她,身形微微搖晃。
「那不是太子,傻妞,你認錯人了。」
「那是太子的雙生胞弟,被藏在東宮的小孽障,無人承認他的身份,此子卑賤如草,連他的母妃都恨不得他死!」
「傻妞,爹不怪你做錯事,可你怎能認錯人?」爹爹痛心疾首。
裴迎驚懼交加,爹爹是如何知道的,爹爹這樣篤定,一定不是騙她。
她竟然將清白給了一個與太子長得一樣的人。
裴迎又恨又怒,驟然嘔出一灘血,瞳仁開始亂晃,不甘心自己認錯了人,又惱自己真是個冤種蠢貨。
她見過太子數面,早已將他的樣貌銘記於心,實在不該辨錯。
世間真的會有如出一轍的兩位太子嗎?
那位假太子究竟是誰,自己已經失貞於他,他若是將此事說出去,裴家便完了。
裴迎當夜便嚇得發了高燒,不住扯著爹爹的袖袍,泣不成聲。
「殺了他,殺了他,他會把一切說出去的。」
「殺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