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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沅努力的睜了睜眼,比起視力,她的耳朵先啟動了作用。
男人沉重的喘息,夾雜著人痛到極致的哀鳴。
安沅身體一縮,光是聽著就感受到了那人刻骨的痛苦。
周圍的景色漸漸清晰,茂密的草叢,隨處可見不知名的巨大植物。
天色很暗,深黑色的雲彩遮擋了一半的明月,靠著螢火蟲微弱的光輝,安沅的視線裡慢慢形成了男人模糊的影子。
比起遊戲場景,不遠處的男人五官更加熟悉。
夜風太涼,安沅身上激起了一片雞皮疙瘩,小心翼翼的往聲響的方向走去。
瀋州的臉越來越清晰,只是他現在的樣子跟晚上送她回家時就像是兩個人,他的臉上的眼鏡不知道扔到了哪裡,沒有梳理整齊的頭髮,髮絲柔軟的搭在額上,略長的幾縷半遮住了眼睛。
比起瀋州,安沅視線移向了地上哀鳴的人。
如果地上那團東西還算得上是人的話。
地上的草叢被壓到了一片,螢火蟲的光輝照亮了他沾滿血的面部,安沅看不清他已經被割的破破爛爛的臉,但是卻認得他的銀色短髮。
斯巴強壯的身體除了身邊被割掉的肉塊,整個人痛得緊縮,看著比沒成年的小孩還要瘦小。
安沅從來沒見過那麼多血,躺倒在地上的斯巴身上被鈍器砍得破破爛爛,血液不停從他身體裡湧出,從濃稠的烏紅,慢慢變成像是加了水的淡紅。
瀋州就那麼緊緊的站在他的面前,像是再欣賞他的慘狀。
「你……嘶……」
斯巴像是想說些什麼,不過嗓子受了傷,聲嘶力竭也沒發出多少聲音。
沉靜的瀋州被他喚醒,耳朵微側,似乎不滿意地上這團爛肉還能發出聲音,抬起了手,這時安沅才看清了他攻擊斯巴的武器。
是一把沾滿血跡碎肉生鏽的斧頭。
瀋州修長修長的手握著斧頭,安沅不知道他那具單薄的身體從哪裡來的力量,斧頭在他手上就像是塑膠玩具,他輕鬆的抬起落下,斯巴爆發一了聲慘烈至極的叫聲,而後逐漸靜默。
飛濺的血液沾到了瀋州的臉上,血液落在白皙的臉上,順著面部的輪廓在下頜匯集,滴答落下。
「啊——」
安沅都不知道自己怎麼能忍住到現在才尖叫,不過她的聲音就像是被空氣隔絕,並沒有傳進瀋州的耳裡。
系統:別怕別怕,我給你把馬克賽打上。
機械的聲音突兀地響起,說完安沅眼前斯巴的身體就打上了厚重的馬賽克,可是周圍的光線卻變得更明亮了,瀋州臉上的血,衣服上沾上的碎肉她都能清晰看到。
受不了他平靜地欣賞地上已經沒有聲響的斯巴,安沅側過了臉。
「是誰跟我說話?」
系統:宿主是我呀。
機械音有著跟著場景不同的活潑氣質,愉快的打了招呼,系統開始介紹自己的存在。
系統:宿主你是不是以為你在做夢,我告訴你這一切都不是夢,而是發生在這個時段遊戲裡的真實場景。瀋州在送了宿主回家之後,約了斯巴單獨上線,現在斯巴的狀態已經進入遊戲過渡傷害,被列入《荒蕪星球》的黑名單,再沒有進入醫院治療得到痊癒報告之前,不可以登入任何全息遊戲。
全息遊戲現在來說是算是一個完整產業,不像是剛開始一樣容易出現醫療事故,但畢竟遊戲需要腦電波操控,偶爾還是會有一兩起的意外。
腦傷害對人類來說無法挽回,每個遊戲都有不同程度的保護機制,就像是《荒蕪星球》儘量模擬,處於安全效能考慮,有痛感減少設定。
遊戲中的百分百痛感設定,其實相當於現實人類的百分之三十傷害,就算調到最高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