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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不遠,薛秒能聞到他身上傳來的淡淡香氣,是樟樹的氣息,陳舊且清新,莫名令人心安。
穿了件灰色棒球服外套,起著毛邊的袖口鬆鬆垮垮地挽到小臂處,露出線條瘦削的腕骨,舉手投足,都散漫且隨意。
徐樺目睹她遮掩的動作,不以為然地別開視線,「我早就畢業了。」
「哦。」薛秒看著他年輕的臉龐,猶豫了片刻,「謝謝哥哥。」
徐樺聞言,僵了片刻,緩緩伏下腰,和薛秒的眼睛落到同一高度。
打量的目光停留在女孩泛紅的眼尾和鼻尖上,想起剛才她著急的樣子,不由覺得有趣。
少年的眼尾緩緩下壓,疊出柔和的細痕,眸光明亮如星,喉間溢位輕笑,「不客氣。」
須臾後,徐樺伸手,拍了拍她頭頂,「薛秒妹妹。」
江媛半晌沒聽到薛秒說話,知道她一定又陷入回憶了,嘆了口氣,也並不責備好友對這段婚姻仍舊念念不忘的事情。
畢竟在薛秒最難捱的那段日子裡,真心對她好的人,只有徐樺。
他曾是她落難時的浮木,如今卻是淹沒她的深海。
「秒秒,我不是不能理解你,可是過去的真的已經過去了,徐樺已經不存在於你的生活裡了,你要做的是學會和自己相處。」
「和自己相處」薛秒苦笑一聲,「我感覺一個人已經快到極限了,可是明明這麼孤獨,卻又覺得他無處不在,我試著不去想,試著逃避,可是,可是」
可是記憶像枷鎖,把她鎖在了從前。
雖不能感同身受,但作為心理醫生的江媛很明白這種無助與無奈,她深深嘆了口氣,卻無話可說。
因為抑鬱症患者,其實是世上最清醒的人,但也是主動選擇裝睡的人。
似乎過了很久,薛秒漸漸平靜下來,忽然講起開心的事情轉移話題。
江媛知道她是怕自己太擔心,於是也順著回應:「我記得這個鐘斂渠,你高中的時候和我說過他。」
「你說他像個機器人來著……」
薛秒呃了一聲,學生時代的鐘斂渠過於穩重自持,和他的名字一樣,像亙古不變的時鐘。
擔任班幹部時,嚴謹刻板的姿態一度被同學吐槽像個模擬機器人。
「嗯,黃思蕊不是要結婚了嗎,就說要買我天星花園那套房子,結果今天簽合同,她未婚夫居然是我老同學。」
「哎呀,那你們也算是蠻有緣的。」江媛笑了笑,「之後呢,聊啥了,他現在什麼職業啊,聽你以前的描述,我感覺現在肯定是精英人才,苟富貴啊。」
薛秒想到白日裡鍾斂渠把桃子扔她臉上的事情,沉默了片刻,還是打算不揭短,「不過我還挺意外他會和黃思蕊結婚的。」
外貌雖然登對,可性格實在不算般配。
而且憑她的看到的相處來說,鍾斂渠對黃思蕊雖然有求必應,態度也溫和有禮,簡直是完美物件。
可正因如此,才讓人分不清,到底是真心實意,還是涵養堆砌出的疏離。
但是她一個婚姻失敗的人,也沒資格評判別人的事情,畢竟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這兩人我都沒接觸過,不予評判,你還沒回答我剛才的問題呢,你們都聊啥了?」
薛秒如今的階段正需要和外界溝通交流,難得出現一個人能和她說話,江媛感覺自己看到了希望。
薛秒沒她想得深遠,吃完藥,灌了口水後含糊道,「就吃了頓火鍋,沒聊什麼。」
話說完,她才覺得有點遺憾,久別重逢,結果居然只寒暄了幾句。
不過鍾斂渠過得肯定比她好。
結束通話電話後,薛秒還是沒什麼睡意,她拿出白天的合同,想著看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