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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斂渠聽到了,卻只裝作沒聽清,「這些事情在婚前本來就要劃分清楚,你不用道歉,我無所謂的,但有件事我要和你說清楚,我們家沒有你想的那麼厲害,我也只是個普通人。」
近乎謙遜的話,不著痕跡的點出黃家人想要依傍鍾家的計劃。
黃思蕊點頭:「這些話我們不會再說,真的對不起。」
比起被戳穿心機的窘迫來說,更讓黃思蕊覺得難堪的是鍾斂渠那句輕描淡寫的「無所謂。」
她垂眸,自嘲一笑,自作多情到現在,終於還是認清現實。
他不在乎彩禮給多少,不在乎這段婚姻是否荒謬,更不在乎她的心意如何。
「鍾斂渠。「她喊住他,一字一句問,「你到底是怎麼看待我的,為什麼選擇和我結婚?」
鍾斂渠看著黃思蕊認真的神情,出於禮貌,也沉下心仔細思忖了許久,緩聲道:「說實話,目前我對你的瞭解並不多,之所以選擇和你結婚是因為」
迎著黃思蕊期待的目光,他頓了頓,神色歉疚,有些無奈的說:「當時,你是最合適的人選。」
合適
黃思蕊聞言,苦笑著搖了搖頭。
「我知道了。」
鍾斂渠看她一臉失落,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自己這句話有些薄情,想了想,補充一句,「而且你人不壞。」
比起處心積慮的謀劃,自以為是的精明反而能讓人接受。
想到黃思蕊剛才和黃母的對話,鍾斂渠又覺得其實她也不容易。
「不說這些了,吃飯去吧。」
他拍了拍黃思蕊的肩膀,撫慰的情緒點到即止,沒等她靠近便收手走開了。
黃思蕊望著鍾斂渠大步流星的背影,委屈的感覺又浮上心頭,小跑兩步跟上他。
「那結婚以後,你會想了解我嗎?」
鍾斂渠被她挽住手臂後,放慢步調,「會」
大概會吧。
黃思蕊忽略他的心不在焉,「那你覺得你會喜歡我嗎?」
喜歡?
鍾斂渠皺眉,被她問住。
「假如相處久了,你會喜歡上我嗎?」
黃思蕊繞到他面前,打量他怔忡的神色,隱隱期待著心儀的答案。
可是鍾斂渠卻搖了搖頭,「我們之間,一開始就不存在假如。」
假如這個詞,既是浪漫的希望,也可以是意外的變數。
假如,也代表著遺憾。
他的遺憾,只和一個人有關,和很多年前那封沒有迴音的信有關。
「所以,我希望你對我不要抱有太多的期待。」
鍾斂渠推開黃思蕊的手,「以後也不要再問我這樣的問題。」
直到他走遠,隔了很長一段距離以後,黃思蕊才收回頓在半空裡的手。
黃家為了利益,鍾家為了名聲,這段婚姻的本質不過各取所需的交易,只怪她太貪心,想要他的真情。
「黃家那邊又提出加彩禮,我看這還沒結婚,就已經開始謀劃分財產了。」王伊芝坐在丈夫對面,說完半晌見他還在看報紙,眸光冷凝,「你在聽沒有?」
鍾承山緩緩抬眼,和妻子短暫對上目光後,淡笑著搖搖頭,「我又不懂這些,你和我說了也沒用啊,這些事還是你們女人家瞭解得多。」指節扣著報紙,隨意翻動一頁後,「你也不要把話說得這麼刻薄,以後還要當一家人的,為了點錢傷和氣,不至於。」
王伊芝聽到鍾承山說自己刻薄,看著他身後懸掛的那幅字畫,「上善若水」,冷笑一聲,「是啊,家裡的事你一概不操心,自然做得到心平氣和。」
兒子是個不懂人情世故的愣頭青,丈夫眼裡只有家國大事,總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