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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玉一怔,楊晟之卻笑道:“這是個佳處,你隨我來。”說完引著婉玉走上前,推門一觀,只見屋中桌椅床幾一應俱全,另有書架子,上頭零零散散擺著幾套書,窗前的桌子上擺著棋盤,推窗便能看到芭蕉搖曳。
楊晟之道:“剛買下這宅子時我就在這裡宿了一晚,當夜便下雨了,聽雨打芭蕉之聲頗得古韻,我當時便想,若是能跟你在此處聽雨下棋,不知該有多快活了。”
婉玉嫣然笑道:“難不成此處要叫‘聽雨軒’?”
楊晟之笑道:“還真讓你猜著了,原來確叫這個名兒,不過又俗套了。我原想叫‘綠幽館’,但想想又覺得不新奇。” 婉玉道:“此處有竹子有芭蕉,自然當得起‘綠幽’二字,古詩云‘蕉葉半黃荷葉碧,兩家秋雨一家聲’,又有‘聽雨入秋竹,留僧復舊棋’。這裡不如叫‘綠幽洗秋之館’。”
楊晟之脫口讚道:“好名字,清幽,比我高明多了。” 婉玉嬌嗔道:“這是你讓著我呢,就算我就渾說你也贊好,罰你做個對聯出來。”
楊晟之見婉玉嬌態已然痴了,想伸臂摟她,又想起門外還站著丫鬟婆子,只好悄悄捏了捏婉玉的手,口中道:“舊棋人觀青瑤影,枕上客聽夜雨聲。”
婉玉點頭笑道:“應景,還敢說自己不高明。”
二人一同出了房舍,又有一亭,亭邊栽得皆是桂樹和楓樹,此時節桂花飄香,楓葉正紅,滿襟滿袖皆是清爽,婉玉道:“此亭應叫‘點樨亭’或‘聞樨亭’。”楊晟之道:“前者更別緻些。”
說著眼前出現一石橋,原來池中央有一小洲,以石橋與岸相連。楊晟之同婉玉穿過石橋,行至小洲,只見洲上壘一土山,山上建一繡樓,崇閣玲瓏,極盡精巧華美之意。楊晟之道:“夫人累了罷?咱們進這樓裡歇歇。”婉玉走了半日也覺腿痠,便扶了丫鬟進到繡樓中,見樓中空蕩蕩的,並無陳設,邁步攀木梯上至二樓,只見屋子正中擺了桌椅,怡人捧來坐蓐,婉玉在椅上坐了,楊晟之命人將繡樓四面的窗皆悉推開,對婉玉笑道:“這一處才是園中最勝之景。”
婉玉展眼一觀,果然園中景緻一覽無餘,清風拂面,頓時精神一振。楊晟之笑道:“這園子本分為春、夏、秋、冬四季景,方才見過東面的鎖春塢和垂柳桃杏等為春景;南方攬月鴛鴦榭和半池荷花為夏景,西面綠幽洗秋之館和點樨亭為秋景。”說完伸手點指北方道:“這一處為冬景。”
婉玉走到窗前一瞧,只見北方有一座二層的閣樓,閣樓四周栽種幾十株老梅並幾棵松柏和翠竹。
楊晟之道:“那處原名‘待雪庵’,是先前本家老太太的佛堂,故而清寒了些,便未帶你過去。” 婉玉道:“這一處卻是極好命名的,你看這梅、松、竹恰是歲寒三友,就乾脆叫了‘歲寒居’罷。”也不待楊晟之答話,又出聯道:“紅梅弄雪對月語。”
楊晟之立時對道:“翠竹和露抱琴眠。”又笑道:“如此這般園子裡的匾算齊全了。”想了想一拍大腿道:“不對,還差一處,這繡樓還未曾命名呢。”
婉玉道:“春有百花,夏有荷,秋有桂菊,冬有梅。這小樓裡一年四季都能觀賞花開,真好比花間仙境了,當年淑妃省親,命以‘花間一夢’為題作詩詞,我極愛這四個字,人之一生便好比夢幻泡影,轉眼就是一世,這繡樓叫‘花間一夢樓’如何?”
楊晟之緩緩點頭,命檀雪取來文房四寶,將匾額一一寫了。金簪和霽虹端來果品細茶,夫妻二人在繡樓中賞景說笑,正濃情蜜意之時,只聽有人來報道:“梅二爺來了!”
欲知端的,且聽下回分解——
作者有話要說:惡趣味,咳,在逛蘇州園林的時候,心裡就在不斷想,我要是園子裡的主人就給這個地方取什麼什麼名》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