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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說話,用嘴說,發出聲音來說話。我知道你能說。&rdo;
顧仲犀頗為嚴厲的看著她,這孩子不知從幾時起已經能從嗓子裡發出些聲音來,但她就是不願開口講話,這讓他挺生氣。顧韶頗為無奈用嘶啞的聲音啊了幾聲,嘴裡就一包涎水,呸的一口吐出來,直搖頭,還是用手比劃:&ldo;嗓子難受。&rdo;
顧仲犀蹲下去看著她,眼裡漸漸起了紅絲:&ldo;爹知道你難受,可你要克服你懂嗎,你要堅持用嗓子發聲,不是所有人都看得懂你用手比劃是什麼意思,將來你的路還很長,爹不在你身旁時,你遇到事情要學會向別人求助。明天起,爹送你去崇文館,不用擔心別人會笑你不能講話,夫子那邊我會說好。&rdo;
‐‐&ldo;可學館裡都是男童。&rdo;
‐‐&ldo;你穿著男童的衣服去。&rdo;
無可反駁,顧韶小小的撇了下嘴接著幹活。
崇文館裡的幾個夫子顧仲犀都認識,他們當年朝聖般的去過北麓書院,只是如今見面諸多不便,他便託了最信得過的趙熙關照。兩人在顧仲犀家喝得醉臉通紅,趙熙更是哭得雙眼發紅,他對北麓書院的遭遇至今不能接受,原本還有投身朝廷一展抱負的心思,吳王案後,他不講經不遊學更不進官場沽名釣譽,一心窩在崇文館當教諭教小孩。哭得痛快,他一把攬住顧仲犀的肩:&ldo;當年在北麓書院我倆在顧老夫子面前以時局為題辯論了一天一夜只飲水不進食,那是我人生中最痛快的一天。仲犀,我真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rdo;
趙熙哭得再厲害,顧仲犀都很冷靜,過往種種,他不僅要埋在心裡,還要用冰封起來,任何人不能撩得起一絲波瀾,否則,他又怎能說服自己繼續往前走。
只說如今隱姓埋名過日子,孩子娘親生她時不幸離世,如今店鋪事忙,把孩子送學館兩邊都好。趙熙一再保證一定會好好照顧,說得他起笑:&ldo;不用太過照顧,不聽話時夫子戒尺該打還得打。只是她是女娃,在學館諸多不便還請趙兄多照看。&rdo;
顧韶進學館第一天,顧仲犀就在永安街市上見到了故人,他買酒歸來,遠遠的見到陳繼隆和一胡人走在一起,據他所知,陳繼隆在吳王案後已被削官發配原籍,他是平蘇府人氏,怎如今還在永安城內走動?且是和胡人一起?一晃神人就不見,他想追上去又停住腳步,就算是陳繼隆又如何呢,又湊在一起哭一場?如今他要做的,是讓當年親手屠殺北麓一脈的兇手死無葬身之地。經過這幾年打探,他終於弄明白,皇帝當年的命令確是捉拿審查,萬姓都虞候上奏疏說北麓書院顧林成帶著府兵千人反抗,意圖謀反,他當機立斷斬殺叛賊。聽起來於情於理沒什麼不對,人都死光了,誰還能證實當年他們連還手之力都沒有就被虐殺燒亡,姓萬的所說的府兵,有多少是老弱婦孺。如此慘無人道,必要他們血債血償。
接顧韶回家,見她一臉遊離,趕緊給買了肉脯一臉賠笑:&ldo;嫌我來接晚了?店鋪今兒客較多…&rdo;
‐‐&ldo;我在學館被他們笑了一天,一開始說我的臉好可怕被嚇哭,後來又笑我像鬼。夫子不讓他們笑,他們就偷偷笑。夫子如今教的我都會,我為何要去學館?&rdo;
顧仲犀心裡一陣抽搐,噙著眼淚低下頭嘆了一聲,又揚起頭笑笑:&ldo;韶兒,你如今經歷的只是你以後要經歷的一小部分,覺得難受是嗎,很想把自己關起來不見人是嗎?爹告訴你,你的臉長這樣,不是你的錯,是惡人的錯。他們如今對你的嘲弄,你都要學會坦然面對,最終學會淡然處之。世間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