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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遠一直有點討好型人格，氣氛烘托到這裡，他很難不開口邀請。

&ldo;上去坐坐嗎?&rdo;

第四章 養與不養

唐遠這兩天已經把隔壁房間徹底收拾乾淨了，為了讓貓有更大的跑酷空間，房門他一直沒關，不過客廳裡都是他整理出來的紙箱收納袋什麼的。

唐遠開了門，進去先把離門最近的那個朝裡踢了踢。

硬紙板沿著地板摩擦，死沉死沉的，腳上力氣不夠，他彎下腰來推，七挪八騰地清出了一條通往沙發的路。

&ldo;坐會吧。&rdo;唐遠邊招呼宋亦川，邊找空調遙控器，天本來就悶熱，這麼大一番動作下來，轉頭他臉上都是汗。

宋亦川沒想到門背後是這樣一副光景，&ldo;你要搬家?&rdo;

他打量這個一看就有些，傢俱什麼都很廉價的房間，跟在唐遠身後上樓的時候他差不多猜到了，昏暗破舊的樓道，跟記憶中不斷跳出來的畫面遙相重合，這讓宋亦川想起那年，他去唐遠家找他。

那是幢很舊的房子，生鏽的鐵門背後是一扇被漆成淡藍色的木門，門框合不緊，邊緣透著縫隙，幾處破了口的倒刺剝落下來，走近了還能聽到嗶啵的聲響。

他敲門，卻始終沒有人應，他不甘心就這樣離開，於是在樓梯上站了很久，走廊緊窄的窗戶外是傍晚陰沉的天，餘暉散盡，周圍的一切都逐漸暗了下來。

舊物被時光腐蝕的味道蕭條、頹廢、消沉，像最後幾個月唐遠給他的感覺……

&ldo;嗯。&rdo;唐遠看宋亦川一直看他，他走過去開冰箱，問他喝什麼。

宋亦川眉尾微抬，腳尖碰了碰箱子，&ldo;不是因為我吧。&rdo;

唐遠一愣，&ldo;當然不是，怎麼會呢。&rdo;

他聽不出來宋亦川是真的這樣想還是故意開玩笑，&ldo;房子是公司的，現在要收回去，剛好我也想搬出去一個人住。&rdo;

&ldo;找好了嗎?&rdo;

&ldo;嗯。&rdo;唐遠給宋亦川拿了瓶可樂，想起以前他似乎不怎麼喝，怕覺得膩，又給倒了杯冰水。

放下的時候，因為彎腰的動作，他離宋亦川很近，唐遠突然直視他的眼睛，故意放慢了語速，&ldo;躲你那兩天找的。&rdo;

宋亦川握向瓶身的手頓了下，不等他看回去，唐遠直起身，扯了兩下領口，有人在的時候洗澡不好，但他實在太熱了，t恤都粘後背上了，&ldo;等我進去沖一下，兩分鐘。&rdo;

宋亦川從沙發上起身，可樂換成了冰水，這房子陽臺跟客廳連著，他走到窗邊，窗臺上的磚翹起了兩塊，露出底下粗糙的水泥來，望出去的夜景……沒什麼夜景，小區裡同樣的單元樓罷了。

樓下大爺大媽們坐著在聊天，吵鬧的聲音很大，宋亦川關了窗，轉身的時候注意到牆角有貓砂盆，但四下看，並沒有看到貓的身影。

唐遠很快洗完出來了，甚至沒用上兩分鐘。

&ldo;剛你手機響了。&rdo;宋亦川說。

&ldo;嗯?&rdo;唐遠走過來，拿起茶几上的手機看了眼，又放下了。

&ldo;不用回嗎?&rdo;

&ldo;沒事。&rdo;唐遠說：&ldo;要吃點什麼嗎，我給你煮碗麵?&rdo;

他沒忘了請宵夜的事，但宋亦川既不說好也不說不好，唐遠有點拿不定主意，他也不記得家裡還有沒有掛麵了，泡麵倒是還有兩包。

但大晚上請人吃泡麵這種事，多少種口味他都幹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