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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爾陸濯去醫院照顧他爺爺，江序就一個人趴在櫃檯後，一邊寫題，一邊幫忙看店。

久而久之，左鄰右舍們也都知道老陸家的雜貨店新來了個漂亮小孩兒，看上去像個有錢人家的少爺，可是逢人就笑，嘴又甜，對店裡那些平民廉價的零食菸酒，也如數家珍，連帶著生意都比往常好了不少。

而為了照顧這倆小孩兒，經常晚上兩人放學回家的時候，花哥他們就已經做好了飯，在露臺上擺了一攤。有時候花哥沒來，那隔壁的李孃王嬢們就會把自家的飯菜都盛一點，一起送過來，滿滿當當地也能湊上一桌。

那是江序以前從未感受過的，獨屬於年歲悠久的老城裡，市井之間，富有煙火氣的，互相拉扯的窘迫的溫暖。

但更多時候江序還是最喜歡吃陸濯做的面，辛拉麵，火雞面，湯達人，番茄雞蛋面，青椒肉絲麵，豌豆雜醬面，每一樣他都很喜歡。

因此儘管江序每天都起早貪黑，夜以繼日，懸樑刺股地辛勤學習，但一個多月後，竟然比在北京的時候還稍微長了些肉。

整個人雖然說不上白白胖胖，但絕對也是白裡透紅，像只終於被主人善待了的小豬崽。

以至於江自林送江序上學的路上，看著自家兒子那張總算圓潤了些的漂亮小臉，忍不住問了句：&ldo;咱家以前是沒給你吃飯，還是在飯裡給你下了老鼠藥？&rdo;

&ldo;啊？怎麼了？&rdo;江序難得地沒和他爹嗆聲，只是坐在後座上，拿著一本習題冊，一邊飛快地算著數學題，一邊敷衍應著，&ldo;什麼老鼠藥？你要我給你下老鼠藥？&rdo;

江自林：&ldo;……&rdo;

他們家可真是父慈子孝。

他被江序搞得有點破防，實在沒忍住，坐起身子，側過身，問：&ldo;江愛國。&rdo;

&ldo;啊？&rdo;

江序抬頭。

&ldo;你是不是想留在國內參加高考，然後給咱們老江家拿個理科狀元回來啊？&rdo;江自林問得有些嚴肅認真。

搞得江序一愣，憑著本能就脫口而出：&ldo;沒有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從小就想上巴黎美院，我都為了這個夢想準備了十年了，怎麼可能說變就變，你在想什麼呢？&rdo;

江序的神情不像有半分撒謊和隱瞞。

江自林看著自家兒子單純迷茫的眼神，微頓，半晌，回到之前的松懶姿勢，開啟報紙：&ldo;行，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就好。但有沒有一種可能。一個想當畫家的人，他或許並不需要這麼會做數學題呢？&rdo;

&ldo;你懂什麼！&rdo;江序說到這個就來氣，&ldo;這根本不是數學題的問題！&rdo;

&ldo;那是什麼問題？&rdo;

&ldo;這是……&rdo;

江序話還沒說完，車窗就突然被敲響。

原來車輛早就到了實外門口。

他搖下車窗，露出了窗外祝成那張笑得憨態可掬不太靈光的濃眉大眼的臉，問：&ldo;幹嘛？&rdo;

&ldo;不幹嘛，就突然看見咱叔的車了，來打個招呼。&rdo;說著，祝成就看著車裡的江自林熱情笑道，&ldo;江叔好！我爸讓我轉告你，上次你倆啤酒，他都沒喝盡興，所以這週末邀請你再去我們家喝白酒吃火鍋！&rdo;

兩家打小住一個幹部家屬院，也算世交，兩人也當了半輩子的同事，江自林也就點頭道：&ldo;行，記得讓你爸多準備點酒，不然一瓶兩瓶茅臺，夠哪個毛頭小子喝的。&rdo;

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