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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兼明看著她,又給趙雀打了個電話:「你出來了嗎?」
「出來了,正往你家這邊開。」
「人暫時在小區花園裡坐著,你到了直接去那兒找她,別上樓了。」
「我還有半小時到。」
聞兼明收起手機站在陽臺,替趙雀看著何文初。
如果說這世界上還有一個能對他的處境感同身受的人,那就是趙雀了。
要是在領證前他知道何文初是個不定時炸彈,會在婚後不久精神疾病大爆發,他肯定不會選擇這樣一個合作物件。現在說這話明顯晚了,他也在為自己年輕時,把婚姻當做兒戲的無知和輕率買單。
和他什麼都不知道就被綁在一張結婚證上不同,趙雀卻是知道這一切後,還是一如既往接納了何文初。說實話,聞兼明其實很不理解趙雀,她各方麵條件都很好,哪怕是les,也不難找到各方面都優秀的伴侶,她卻義無反顧選擇了這樣一個人。
在聞兼明看來,何文初就像是間漏雨的房子。如果是晴天,那麼這個人也有正常的時候,連聞兼明也不得不承認,何文初正常的時候的確是個很有魅力的女性。
只不過,她的人生大部分時間都是雨天,而她大部分時間又都在漏雨。只要一下雨,她就這兒那兒的出問題。而下暴雨的時候,她大概是擔心趙雀會承受不住,就往往會下到他這個合法丈夫這兒來。跟蹤他、去他床伴兒那兒鬧算好的,最要命的是去他家和他單位鬧,這事兒不是沒發生過,把聞兼明原本順暢的人生也弄得亂七八糟。
如果非要為這種事找個理由,聞兼明只能說服自己是他上輩子做了孽。
果真半個小時,聞兼明就看到趙雀的車出現在小區,轉了半圈找到了涼椅上的何文初。趙雀下車,她還穿著正裝,走得飛快。
何文初看到趙雀,剛剛在聞兼明面前那個尖酸刻薄的母老虎突然變成了乖巧的小貓咪。她從膝蓋裡抬起頭,對趙雀伸出兩隻手臂。趙雀接住她,把地上的紙袋撿起來,又把鞋子脫了遞給她拎著,然後把讓她爬到自己背上。趙雀個頭和何文初差不多,也就一米六五的樣子,百十來斤。馱著一個人,她走得有些艱難,好在她的車就在旁邊的主幹道上。
等兩人進了車裡,聞兼明收到趙雀的資訊。
「今天實在很對不起,我先帶文初回家吃藥,隔天請你吃飯。」
「吃飯就算了,你還是想辦法讓她離我遠點。」
「老聞,我也沒辦法,總不能成天守著她,保姆也根本看不住她,你知道她能裝得和正常人一樣。」
接著又是一條:「對了,她這買的些東西是你給的錢嗎?多少錢?」
聞兼明也沒客氣,直接把陸以給她的數字報給了趙雀,錢倒是立馬轉過來了,但這並沒有讓聞兼明的心情變好一丁點。
他把桌上的殘羹冷炙收起來倒掉,又重新刷了碗,繼而重新清潔了整間廚房,然後是衛生間,接著是客廳和臥室。等他把這本來就很乾淨的房子再次清潔得纖塵不染時,夜幕已經降臨。
做一次大掃除比一口氣做完一整套有氧運動還累,但聞兼明總是樂此不疲地幹這件事,特別是心煩意亂的時候。在動手整理房間的過程中,也是把亂糟糟的思緒和煩惱重新整理歸置的過程。
然而今天卻沒能達到這個效果,房子整理好了,卻仍然思緒煩亂。直到他泡了杯紅茶孤零零坐到沙發上的時候,他才覺察到這種心煩意亂不是因為何文初,而是因為陸以。
人常常是很矛盾的動物,一方面不喜歡有人侵入自己的生活、打亂習慣的腳步,另一面又會感到孤單,想要別人的陪伴。
聞兼明把自己感到的這種孤單定義得很準確,孤單不是孤獨,人生來孤獨,這種靈魂體察到的東西無法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