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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指尖被攥住。
扶霽錯愕抬頭,就見方才的毛糰子消弭不見,一個玄衣青年浴火而起。
扶霽眸子大睜,下意識伸手,但見那青年抿著嘴,右手一揮。
「……嘭!」蒼穹被撕裂似的,颶風颳得臉頰生疼,轉瞬又是什麼東西重重墜地的聲音,扶霽忍著疼就要去看,卻被那隻手拽住,青年聲音沉悶,「閉眼。」
扶霽下意識閉眼。耳畔嘯風拉扯著人的皮肉,他咬著牙,周身刺骨的寒氣一遍一遍剮著靈息,到最後幾乎要忍耐不住,就在他將將要睜眼之際,青年聲音落地。
「好了。」那聲音死水微瀾,扶霽睜眼時就見周圍景象大變,葳蕤的靈樹像是剝走了氣息,枯敗地只餘腐朽之氣,法陣雖然還在,但是靈氣慢慢運轉之下也顯出幾分落魄頹敗。
一白衣修士匆匆趕來,面上也有些愕然,「師,師尊?」
扶霽攬著昏迷過去的青年,眸色複雜。
他回來了……
第02章 妖物【修文】
——十年後。
睢陽山下有一方鎮子,多是孱弱老人年幼稚兒,最熱鬧時也不過節氣味兒濃些,但是這半月以來,不少青衣修士負劍攜寶,匆匆往山裡趕。
直到這日天色最陰沉時,鎮子上唯一的客棧前圍了十數修士。
「此子身攜妖氣,哪怕不是妖物,也不可能是尋常人。」為首赭紅衣修士劍下一小孩兒蜷在地上像是沒了生息。
「那又如何?本就是我們斂玉宗的地界,你們碧凌谷的想要在我們的眼皮子底下將人帶走,未免太過囂張。」
青衣修士話音未落,對面便有人怒而開口:「我碧凌谷再不濟也好過你斂玉宗與合歡宗那些妖人沆瀣一氣,直教諸宗門唾棄!」
「住口!爾等淫邪小人,誰不知道你們碧凌谷最是踩高捧低,跟在所謂名門正派後邊曲意逢迎,十年前玄天宗扶霽仙尊大乘期渡劫,你們可是佔足了人家的便宜!」
「胡說八道……」
眼看著兩波人就要動手,忽而半空墜落一個瓷盞,碎開的聲音清脆,叫眾人滯了滯。
「要打便打,囉囉嗦嗦作甚,瞧那小東西都要逃了。」笑意盪在風中,絲絲縷縷地勾住眾人耳朵,引得他們抬頭看去。
就見客棧二樓窗邊,倚著一白衣青年。
諸人呼吸一滯。
色轉皎然,風流韻致,唇角銜著微末笑意略顯佻達。那人玉白袍子鬆鬆垮垮,腰間一條錦玉帶子束住,墜著一枚紅玉珠子。
「你是何人?」半晌,底下的人才回神。
對方修為看不出深淺,他們中修為最高者也要築基中期,但是卻感知不到對方的靈力波動。所以一開口便有意試探,「此為斂玉宗和碧凌谷的糾葛,道友不若……」
「一個閒人而已。」指尖捏著小盅,薄聿抬腕,寬大的衣袖往下滑了滑,手腕背面露出一塊指甲蓋大小的符印,鮮紅的像是滴了血似的。
有那眼利的一眼就認出那符印,驚呼:「玄天宗的人!」
一言既出,諸人紛紛驚異難掩,自三百年前修真界誅魔事罷,玄天宗之人便鮮少出現在人前,儼然沉寂百年。
直到十年前,浮蒼山大動,靈氣四溢,漫山的精怪四散而逃,傳言中玄天宗覆滅的仙尊扶霽竟然再度出世,不僅如此,讓整個修真界為之震動的是,百年前的扶霽還只是合體期,但再度現世的扶霽已然大乘期。
一朝雷劫劈開半邊天,睢陽山毗鄰浮蒼山,也跟著天翻地覆,等到各宗門的長老趕去時,不見扶霽蹤跡,只有他座下大弟子郜宿,還有……一個滿臉髒汙的青年。
「師尊閉關,諸位還是請回。」郜宿肅著一張死人臉如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