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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後那鬼東西像是激動起來,前赴後繼地爬向扶霽。
扶霽到底在做什麼?!
薄聿看著他被那鬼東西攀附,面色越來越難看,只覺氣血翻湧,胸腔中燃起窒息的紅火,眼眶也開始燒灼起來,連同耳中的嗡鳴讓薄聿全身都開始牽扯著劇痛起來。
「唔……」
薄聿腦中閃過無數陌生的片段,但是每個都有一個白衣人背對著他,手裡是沾了血的長劍。
滿身浴血,腳下是橫七豎八的屍體。
他耳膜震盪,總有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喊什麼。
「……淨梵……」
「師兄……」
「……師兄不要!」
最後那悽厲的一聲叫薄聿徹底沒了意識,最後的景象是那白衣人萬道符籙穿心,身體消弭於塵土。
扶霽知道身上很痛。
被鬼饕尖利的牙齒啃噬的感覺他沒試過,但是百年前有個人面不改色,如他一般站在斷崖邊。衣擺獵獵,血汙染了半身。
他亦是能聽到薄聿的聲音,還是那樣熟悉,只不過出現在腦海中的是另一個人。
師兄。
他忍耐著身上的劇痛,忽然憶起之前薄聿擔憂他的那一幕。
薄聿說,師尊,我會擔心你。
同樣的話,淨梵也說過,但是那個人要更肆意,連擔憂的話都是狂妄的。
對啊,他們不是一個人。
分明擁有著不一樣的記憶,所認識的人也大相逕庭,言行舉止更是無一絲相像。
但是扶霽知道自己雖然嘴上說想通了,實則從來就不肯承認。
要承認淨梵已死是多難的事情沒有人比他更清楚。
身上忽然一輕,劇痛還在,但不似之前那樣明晰。
扶霽睜眼。
薄聿還是薄聿,只是他手中是烈烈紅火,鬼饕被燒灼出腥臭的味道,而且視線所及如潮水般退去。
「扶霽。」薄聿眸色漆黑,深不見底。
扶霽不自覺一僵,一時之間竟不知到底是幻覺還是他在做夢。
眼前的人容貌沒有變化,但是一開口,扶霽便覺出深深的熟悉感。
他猶豫了下,試探著開口,「師兄?」
「我早已離開玄天宗,不再是你師兄。」眼前人眸色晦暗,扶霽看不出他究竟是責怪還是怨懟,或是嫌惡。
因為算計雲渺宗的,玄天宗亦逃脫不了幹係。
「你……」扶霽有很多話要問,但是百年時間足以讓他們之間生疏,更何況當年他連淨梵死去的那一幕也只是遠遠看見。
說不清到底是如何心境,扶霽直接將人的手臂扣住,力氣之大讓「淨梵」皺眉。
扶霽怕這人的存在是一場幻夢。就連真正將人抓住時也還是忐忑難安,他不敢迎上「淨梵」的目光,明明是修真界可攪弄風雲的人物,在這一刻忽然像個未長大的少年。
他猶豫著,「師兄是不是沒死……」他不知道到底怎麼開口才能讓「淨梵」留步,想了半天還是選了一個最拙劣的。
「淨梵」沒有掙脫束縛,他緊緊盯著扶霽的下頜,聲音冷得像是冬日的雪,「死了。」
手臂上的力道忽然又大了些。
「淨梵」蹙眉,「你如今怎的還這樣任性?」
分明盛著責怪,偏偏扶霽覺得心尖一跳,即便是責怪,但這語氣也難得帶了一絲熟稔,就這一點點變化就足以讓他心尖狂跳。
「從前任性,有人護著,如今任性,還能有人理會嗎?」扶霽一改面上清冷,眉眼清俊,他抬眸看著「淨梵」,手掌鬆開,又捏住對方的手腕,忽的施力,幾乎忍不住將人扣在懷裡。
但是「淨梵」還在想他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