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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天待他,是何其不公平呀!
夕陽餘暉,灑上他清寂的頒長身形上,乍看之下,竟是這般地滄桑落寞。
另一頭——
白若蕖默默望著他,一時之間,眼眶莫名地溼濡了,泛酸的心坎,揪起了難言的痛憐。
她並未靠近他,只是遠遠的陪著他、守著他,以著不為人知的柔情,撫慰他悽傷的心。
別傷心啊,仲宣!你並不孤獨,我一直在這兒與你相伴,你可知曉?
時間在夕陽晚霞之間流逝,也在他們的沉默之中蔓延,直到最後一抹餘暉也隱入雲層,他清清邈邈的聲音幽然盪開——
“既然來了,為什麼不見我?”
白若蕖忡怔無語。
他知道!他竟然全都知道……
他轉過身,空冷清寂的眸瞳,宛如一攤死水,無波、無瀾,像是再也找不到生命的光熱。
白若蕖看得心驚。
“仲宣……”
“你,幸福嗎?”他只問這一句,也只在乎這一句,其餘的,他都無所謂了。
“沒有你,我如何幸福?”她戚然望他,凝著淚的眸子,努力的忍著、壓抑著,不讓迷離的水光傾出她的憂傷與脆弱。
“蕖……”情難自已地,他憐她,然而伸出了手,卻僵在半空中。
他懊恨地抽回手,一拳重重捶向涼亭的柱子。
“該死的!不要對我說這種話!你該告訴我,你很快樂,你很幸福,然後……然後……我就算心如刀割,也才能死心絕唸啊!”
是嗎?這麼說,就能讓他好過些,然後徹底解脫?
若真是如此,那麼……
“是的,我很快樂……我……很幸福……再也沒人比我更幸運了……我……我……”背叛的淚決了堤,她不想這麼不爭氣的,可是……可是……
一聲聲破碎的泣語,撕裂了他的心。
“該死的!該死的你!”他再也隱忍不住,用力地將她抱在懷中,以最激狂的情、最痛徹心扉的愛!
“仲宣、仲宣……”她亦狂切地回摟住他,痛哭失聲地一遍遍吶喊。
“怎麼辦?我該拿你怎麼辦才好?”教他如何放得下她?過往的恩愛繾綣,一幕又一幕的盤旋腦海,是那麼深刻的烙印在心坎,想忘卻,想割捨,卻如剜心一般,一刀又一刀,硬生生的割除,然血淋淋的痛,難以磨滅。
白若蕖拚命的搖著頭,緊緊攀住他的手,怎麼也不肯放,正如分離的那一天,哭得肝腸寸斷。
“蕖,你放手,不要這樣——”關仲宣痛苦而掙扎地擠出話來。他們的身份,已是不爭的事實,那麼他現在這樣又算什麼呢?
咬緊牙關,他硬是強迫自己拉開了她。
“仲宣……”她淚眼悽迷的望住他。
“理智一點,不要太激動,你現在……是有身孕的人。”尖銳的痛楚一閃而逝,他別開了眼。
她低下頭,撫著平坦的小腹。
該說嗎?他的痛苦,她是看在眼裡的,說出來,是會讓他好過些,還是會更折磨他、打擊他呢?
他眼中的傷懷,扣住了她的心,那一刻,除了他,她什麼都容不下了。
“仲宣,你聽我說,我和伯禹——”
“別說!”他望向她,神色悽然。“說什麼都沒用了,你是他的妻子,我是他的弟弟,這點,才是無法改變的殘酷事實。”
“即使……我並不愛他?”
“我知道。”他閉了下眼,吸了口氣,逼回眸中的淚。“我什麼都知道。當你提及錯嫁婚姻時,我就大致猜到是怎麼一回事了,我找過促成這段婚事的媒婆,所以,你什麼都不必再解釋。”
他輕輕地笑了,笑得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