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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亞琛站在門口,手還放在門口的開關上,等看清楚宴喜臣的反應,他快步走到床邊:「發生什麼事了?你剛才在尖叫。」
尖叫?
宴喜臣的眼神終於成功聚焦在眼前的人身上,他額頭上都是汗濕的頭髮,非常難受。
杜亞琛彎腰,用手掌給他擦了擦臉頰上的汗。
距離離得近了,能看到宴喜臣鼻頭上也滲出的細膩的汗,他雙眼失神,眼眶和耳朵都有些紅,臉色卻是慘白的。
杜亞琛想穩住他,故作不經意地給他擦乾淨臉上的汗,扶著人往旁邊挪開,將汗濕的床單扯了扯,他坐在床邊。
兩人靜默地做了有半分鐘,宴喜臣終於有了反應,抬手擦拭額頭,又是一片滑膩。
他這會兒再對上杜亞琛的雙眼,那眼底黑壓壓的彷彿有風暴在醞釀。
杜亞琛這才問他:「到底發生什麼事?」
「死神……審判。」宴喜臣一開口,儘是嘶啞的聲音。
「審判?」
「有什麼在這裡……」宴喜臣驚疑不定,手死死地拽住杜亞琛的衣角,任杜亞琛如何拽也拽不出。
杜亞琛猶豫了半晌,索性脫鞋上床,給人蓋好被子。昏暗中見宴喜臣定定地看著他,那雙眼生得極漂亮,此刻撞的都是驚疑不定。
「沒事了。」杜亞琛拍了拍他,「再睡一會兒,我不走。」
他的嗓音低沉,令人安定,宴喜臣被他哄了這麼兩句,竟真的漸漸平靜下來。只是頭皮緊繃得發疼,好像有針刺一樣,宴喜臣雖覺得疲倦,睏意卻久久不來。
就這麼窩在杜亞琛懷裡躺了將近十分鐘,宴喜臣終於忍不住一把掀開被子,坐起身搓了搓臉:「不行了,睡不著。」
「介意說說具體怎麼回事嗎?」杜亞琛沒有起身,側躺著看他。
宴喜臣深吸一口氣,回憶起在表世界裡的噩夢以及剛才的噩夢。
這個噩夢自從來到裡世界後就再也沒有做了,直到現在。如果說表世界是不可信的,那麼貫穿表裡世界最可疑的一條線索,就是他這個夢境。
宴喜臣記得,之前就是在表世界做了這個夢之後,許多事情就開始變得不對勁,後來就遇上了那個八|九歲的小男孩。
只是之前他在表世界裡做的噩夢,一直都是那個迴圈審判他的噩夢。他還清晰地記得夢境的感覺,那拿著鐮刀的殘影不斷迴圈地審判著他,問他的罪名……但是今天,今天這個夢變了。那個殘影可以說宣判了他的罪名。
而他的罪名是……遺忘?
宴喜臣覺得自己應該冷靜下來再思考,他現在渾身每個毛孔都向外散發著寒氣。
杜亞琛見狀起身,想要為他將窗簾拉開。現在外面的日光很好,照射|進來能驅散一切恐懼。可就在他剛起身的瞬間,宴喜臣可能誤會了他是要走,轉身一撲竟力度頗大地將人給撲倒到墊子上。
彼此二人上下疊著,都沒有沉默。宴喜臣是有些傻了,杜亞琛則根本沒想到他反應會這麼激烈。
杜亞琛抬起手,放在宴喜臣的後背上拍了拍:「既然睡不著了,我去拉開窗簾。」
「不,就這樣,聽我說……」
宴喜臣按著杜亞琛,本能地感覺這個男人知道的東西恐怕很多。於是他將以前在表世界做的噩夢,還有剛才做的噩夢都仔細地講給了杜亞琛。
讓他遺憾的是,杜亞琛似乎也並不能解開這個噩夢的含義。
「或許是某種暗示,會不會跟你忘掉的回憶有關係?」杜亞琛點了點他的額頭。
宴喜臣從床上跳起來,跑到窗邊猛地拉開窗簾,看到外面依舊光怪陸離的世界,他蜷縮地坐在地上。
此時此刻,他真的很想回到自己的小家中去。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