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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不是永久消失。」杜亞琛聽了他的擔憂依舊悠哉地四處走動,輕車熟路從冰箱裡拿出兩瓶冰啤酒,遞給他一瓶,「在裡世界,朋友親人隔天就消失不見,也不是什麼稀奇事,何況你與他們非親非故,又才只認識一天。」
「你在暗示我不要把人和人之間的關聯看得太重嗎?」宴喜臣揉著太陽穴接過冰啤酒,貼到臉上冰了冰,確實感覺到有點疲倦。
他貼著臉上的冰啤酒,想杜亞琛一定常來這個地方,否則這裡不會一塵不染,連冰箱裡的啤酒都是備好的。
但杜亞琛的話令他感覺到一種微妙的不適,儘管他的話語並非對宴喜臣本身進行冒犯。
二人盤腿在茶几前坐下,宴喜臣隨手在桌面上一抹,發現果然丁點灰都沒有。
他拉開易拉罐,啤酒沫子就濺在他手上。宴喜臣低頭抿掉指節上的啤酒沫子,剛抬眼就看到杜亞琛用脈脈的目光看著他。
這讓宴喜臣徒然嚇了一跳。
「我以前也有個朋友,和你很像。他生活的環境極其惡劣,不允許人有太充沛的正常人的感情,時間久了甚至會變得反人格,但是他一直努力想做個正常人。他身上似乎有永不凋零的愛意和熱情,我不明白他怎麼能在惡劣的環境中活成那樣。」杜亞琛說話時目光淡淡的,可是他卻是盯著宴喜臣舔手指的舌尖。
宴喜臣有些尷尬地將手藏在身後,心跳有些快。
他還要裝作渾不在意,掩飾著自己的情緒:「這有什麼奇怪?人的命的確很重要,因為人死了就什麼都沒了。可人真正相信的東西也很重要,從古到今,多少人願意為了自己相信的東西奉獻性命。我想你的那個朋友,一定始終相信著愛吧。」
作者有話說:
燕子現在還是傻傻的,可能還是隻小燕子
第7章 沒做春夢做了噩夢
那天晚上宴喜臣一直和杜亞琛說話到天明。
說來也奇怪,對他而言杜亞琛不過是初識的陌生人,為什麼能勾起他這樣強烈的傾訴欲,宴喜臣也說不清楚。
宴喜臣說到後來是在困得不行,卻還是一直在等天亮,這座屋子的落地窗朝陽,他想在裡世界看一次日出。
等天真的亮了,卻沒有看到期待中火紅燦爛的日出。是個陰天,烏雲籠罩著天空,傾蓋大地,彷彿即刻要落下如泣如訴的傾盆大雨。
宴喜臣終於閉上眼。因為有了期待,才一直等到現在,卻屁都沒等到。
他實在太困了。而且不僅僅是困,是身心疲倦。
因此意識模糊中感到有人將他抱起來,身體彷彿在浮舟上晃蕩著,接著身體被放在軟和的床上。他也感覺到有人在撫摸他的頭髮,凝視他的臉,有灼熱的溫度在他臉上蹭了蹭,最後那溫度貼在了他唇上。
宴喜臣隱約覺得是有人在吻他,可他睜不開眼,他像陷入了深深的漩渦,夢境的黑暗中有什麼力量拉扯著他一起下沉,下沉。
過了沒多久,他身邊的人走了,宴喜臣徹底陷入深不見底的夢境。
血紅的黃昏下,巨大的滾滾落日擠在地平線上。
能夠壓彎人脊樑的重量再次回到他身上,那頗似死神的殘影又一次出現了。
「你對自己的罪名一無所知。」點在他頭上的權杖漸漸用力,用幾乎不可違逆的力量將他的頭顱往下壓,「那麼現在,賜予你罪名。」
宴喜臣整個人像一張緊繃的弓。咬緊牙關,他說不出一句話來。
一股強大的力量強行從他身上流過。
「你的罪名……遺忘。」
夢境中黑色的漩渦從某處爆開,鋪天蓋地地掩蓋一切,像要將宴喜臣整個吞噬進去似的。
宴喜臣在同一瞬間猛地睜開眼,從床上坐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