顛簸(第1/4 頁)
林月盈吻過很多人。
江寶珠,寧陽紅,還有出去玩時的熱情“貼面吻”,但那都是出於友誼或者禮貌,含有憤怒、情谷欠的吻,這還是第一次。
她的口腔中是甜蜜的、融化的糖,那些憤怒之下塞入的糖果表層被溫暖含化,分不清各自原本的味道,這些不同味道的酸甜味道都在激烈而馥郁地碰撞,嘴巴是糖果融合熱戀的宇宙,她是含著淚不肯落下的造物者。
而被她觸碰的天神因悖德而震驚。
林月盈的手指牢牢拽著領帶,已經靈活地在手掌上纏了一圈,像給不馴的狼套上項圈,這一團濃漿果色的真絲被她粗暴地捏成一團,而她所渴望被粗暴對待的人卻不曾吻下去。
林月盈要落下眼淚了。
他毫無反應,一動不動,像被美杜莎注視後的石像,對她的歇斯底里沒有任何回饋。
真絲領帶將她的手掌也勒出鮮明的紅痕,林月盈急急喘一口氣,熱氣落在他的臉頰側。
她和自己的兄長都在不可控制地發抖,就在這他們倆居住的家。熟悉的家居陳設,成長的一歲一年,悶熱的房間,躁動的空氣。陽臺上的窗戶沒有關,依稀能聽到外面的聲音,鄰居家住著和藹可親的一對老夫妻,樓上住著一位單身的大學教授,樓下是剛搬來、剛生育孩子的夫妻……
所有人都知道他們是兄妹,所有人都誇讚他們兄妹關係好。
所有人都不知道,林月盈想要同他做。
林月盈嚐到自己眼淚的味道,淚失,禁的體質真的好糟糕,可好像無論流多少眼淚都無法鋪成抵達他心底的小石橋。她有些痛苦地吸了一口氣,發抖的、生澀的唇仍舊貼在哥哥嘴角周圍。秦既明很乾淨,每天早上都要刮鬍子,老式樣的手推剃鬚刀,但那些火熱的、無窮的精力和激素催發著生長,仍舊有小胡茬提醒著她,她在吻照看她長大的人,她那已經成熟的兄長。
於是林月盈閉上眼,她伸手攀住秦既明的脖子,毫無保留地側臉,終於精準無誤地貼上他的唇,張開嘴巴,這一個強吻,猶如她的一場獻祭,又像是一場只此一次的墜崖、義無反顧的撲火。
撬開他。
他越是遵守倫理道德,她越是要撕開他,越是要打破他。
打破他道德的門,敲碎他倫理的窗,拆掉他正直的梁,林月盈要拆掉他古板的房,在廢墟上和他做到地老天荒。
她對吻這件事還算不上熟練,甚至可以說有些狼狽。
林月盈能有什麼?她有一往直前的勇氣,有孤注一擲的決心,她還不到二十歲,她什麼都不怕,什麼都不懼,就算是撞到頭破血流也絕不羞,絕不回頭。
秦既明只有近三十歲的沉默。
林月盈發狠,咬他的唇。她不會接吻,不會纏綿,秦既明教了她許多,唯獨沒有教她怎樣探索成人世界,他們都是新手,有著禁忌的搭檔。
秦既明被她狠狠咬得鬆了一口,皺緊眉,旋即鬆開。林月盈牙齒好,咬他咬到流血,她快委屈壞了,說不上現在是喜歡他還是怨他、恨他,只用力不鬆口,嚐到濃重的血腥味,也不放開,只發狠,直到她自己力竭,忽然覺得自己好可憐喔,終於無聲地哭出來。
該怎麼講。
林月盈已經用盡全身解數,可秦既明仍紋絲不動。
扯住秦既明領帶的手慢慢垂下,林月盈一臉溼漉漉的淚,嘴唇上帶著血,打算結束。
秦既明在此刻按住她的後腦勺,捧著她的臉深深吻下去。
林月盈睜大流淚的眼睛。
甜的糖漿,腥的血液,融到分不清彼此,她全身都在戰慄,手,胳膊,腿,都脫離神經般地抖動。
秦既明吻得發狠,手指深深,按住她下巴,按得這一塊兒發痛,吻也痛,林月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