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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警官大哥加警官大叔，&rdo;簡秀登說，&ldo;我兄弟已殺了人？&rdo;

&ldo;是誤傷人命。&rdo;

&ldo;是用鐵斧傷的。&rdo;

&ldo;是用鐵斧。&rdo;警官覺得她說話開始有點對頭了。

&ldo;鐵斧誤傷了一條人命。&rdo;

&ldo;鐵斧沒傷人，是你兄弟誤傷了人命。&rdo;

12

簡秀登扯了扯手中的證明書，說：&ldo;他殺人，由他去償命，這是你們的說法。&rdo;

&ldo;是我們法律的說法。他是誤傷，斧子由高處往低處落，在著地之前先將某位過路人的腦袋砸了一下。&rdo;

&ldo;證明書上是這麼說的？&rdo;簡秀登問得十分膽怯，因為她想到了自己也參與了移屍入洞的事兒。

&ldo;斧子沒著地便砸了行人腦袋。那個倒黴蛋……我們的法律……你兄弟只需坐牢，不用償命的。鐵斧已被驗過，可以發還給你，因為老百姓的東西，我們不能亂拿的。&rdo;

&ldo;這些都是你們的說法？&rdo;

&ldo;是我們法律的說法。&rdo;

&ldo;警官大哥是好人呀。&rdo;簡秀登這時感到證明書上的文字已經一個沒少全進了自己頭腦。

&ldo;你可以把證明書和鐵斧都帶回家裡去。&rdo;警官說。她後來說，在監獄裡，每條過道走到底，那兒都嚴嚴實實堵著一堵高牆，而高牆上本來就豎有許多尖細的鐵桿，這麼說來時間就顯得相當長了……時間已經相當相當長了……是時間的罪過，牆上狂風勁吹，細細的鐵桿被吹鼓得吱吱吱直響……其實是……聲音不分種類，她記得從監獄裡發出的聲音不能用普通人耳朵的聽辨能力去將它們分類，後來她說，高牆上的細鐵桿，真是細小得如同農民田裡的水稻杆子一般。每條過道都有獄警把守，囚犯居住的房間分佈在過道兩旁。據今天來看，對於過道中的所有地方，她都曾在日記裡有過描述，可她單單忘了去觀察過道路面是否也像城裡居民家中一樣，都鋪著兩尺見方的青磚。她心裡帶著&ldo;這是你們的說法&rdo;這一念頭，走遍了每條東西走向的過道。整座關押囚犯的監牢除了幾間警官用的房間和一間供典獄長辦公的房子以外，其餘地方都是這種一條過道，兩邊夾有牢房的建築結構。證明書和斧子都要被取回家裡去的。警官恐怕也是有苦難言。所有內容都與斧子誤傷人命有關。現在說話可要十分注意，在監牢之中，不能說出事情真相。內心最為痛苦、又最懂得守法之重要的人，就數那幾位警官了。二尺見方的鋪路磚與手裡的證明書一樣，……紀律單位中的牆是用山裡石頭砌成的，法律如石，山石壘牆，牆頭插入鐵桿……一般來說，光靠一個識字不多、識字沒幾個的女人來向外人歷數監獄和法律的過錯，這事本身就很難使人信服，可偏偏不巧的是，在她每日寫作的日記中，物質的證明遠比其它證明來得多，而且，這種&ldo;多&rdo;並沒有使我們倒胃口，那是大量大量大量的物質證明呵，可以指出法律的錯，但她寫出的書面文字卻是：&ldo;犬量犬量犬量的證明呵&rdo;，她的&ldo;犬&rdo;與我們的&ldo;大&rdo;含義相同，她的&ldo;犬量&rdo;與我們的&ldo;大量&rdo;含義一樣，&ldo;記得當時我習慣將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