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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行璵有些迷茫，不清楚他緣何發這麼大的脾氣，謝時玦卻沒有看他一眼，直接摔門而出。

「莫名其妙。」邱宏錚被吼了一聲，整個人都懵了，回到位子上，才發現段行璵在他後面。他本來只是隨意一掃，卻發現他眼角微紅，似乎是因為剛睡醒，他的眼皮往下闔，一片濃蔭垂落，在白皙的眼下掃出一片陰影。

他原本該說點什麼，最終卻只是咕噥了一聲，「娘們兒唧唧的。」

段行璵沒聽到，或者是無暇去聽。

短暫的寂靜後，周圍又恢復了嘈雜，蔡羽鈞小聲道，「誒，你們說他至於發這麼大火嗎？」

沒有得到段行璵和樓知昧的回應，蔡羽鈞繼續道，「我說他中午怎麼沒去用膳呢，原來是去藏書閣了呀。」

段行璵忽然想到，「一階算術通論，那是什麼？」

「我知道！那是夫子推薦給我的書。」蔡羽鈞的語氣有點不好意思了起來，「你沒來之前上過一段時間課了嘛，然後進行了一次學考，我算術得了丁等，夫子就讓我看這本書，說是能讓我走進算術大門。」

蔡羽鈞撓了撓頭，「可惜上次去藏書閣找了好久都沒找到，早知道問問他放在哪了。」

樓知昧翻了個白眼，又看向段行璵，「補充說明，九皇子的算術是甲等。換言之，這本書對他沒什麼用。」

段行璵看向他，思忖著他話裡的意思。

「喂，你們說夠了沒？」邱宏錚一拍桌子，湊在段行璵桌邊的蔡羽鈞被嚇了一跳。

他怕九皇子，卻不怕邱宏錚，也早就看不慣他了，「這還不是上課時間，我們為什麼不能說話？這兒是太學，要撒潑回你的將軍府去。」

「你！」邱宏錚正想罵他一頓，轉身卻撞上段行璵平靜無波的雙眸，他像是看到了什麼厭惡的東西一樣，立馬轉而看向蔡羽鈞，「要說滾遠點說，別在我耳邊嘰嘰喳喳的。」

下午的課謝時玦都沒有來上，放學的時候，段行璵邊收拾東西邊等阿茅過來，等他磨磨蹭蹭地收拾完，阿茅還沒來。

段行璵正想出去外面等算了，一個小身影才急急忙忙跑了進來。

「公……公子，你等久了吧。」小人兒不敢看他，好似有些心虛，手一直背在身後。

「手裡拿著什麼？」

阿茅抬起頭看他，把身後的東西放到前面給段行璵看，幾乎要哭出來了，「公子，對不起，我知道公子不願要，可是……可是九皇子要我拿的，他是皇子，我不敢……」

他手上拿著三支毛筆和一本書。

「他人呢？」

阿茅搖搖頭。

「盒子呢？」

「公子是說那個上面有幾條小魚兒的盒子嗎？剛剛九皇子拿著的，好像摔壞了。」

段行璵皺眉，有小魚兒嗎？他沒注意看。他示意阿茅把東西放到桌子上，又隨手翻開那本算術通論掃了幾眼，拿起來遞給阿茅。

阿茅接過，試探性地問道，「扔掉？」

「什麼？」

「九皇子說，如果公子還是不願意要，就讓我扔了，可是我不敢扔…」

「……」段行璵無言，「帶回府。」

段行璵將幾支毛筆拿起來摸了下，是軟硬不同的毫，他將它們掛在毛筆架上。

段行璵這個人是典型的人家待你好一分，就要還人家三分的，先前一心想要遠離謝時玦，或許是錯的？

段行璵這人雖然學習不好，但是極重朋友義氣，如今想著那人或許確實是真的想與自己交好的，先前倒是對他有了先入為主的偏見，他與主角交好，又和反派做朋友，或許並不衝突？

更何況，八年前已對他妥協過一次了，他早該知道自己是抵抗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