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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醫被殿內的情形嚇了一跳,顫巍巍放下醫箱請安,匍匐著不敢起身。
引路的大宮女瞥了女帝的臉色,上前扶起他,和藹道:「胡大人請起。入冬以來,我們殿下身子似有不適,聖上與前朝幾位大人掛心得很,想著請你來瞧上一瞧。」
太醫一揖到底:「臣,願效犬馬之勞。」
說完,他垂手上前兩步,取出一隻小瓷枕,示意福紈將手腕擱上。
殿內眾人都屏住了呼吸,死死盯著這一幕。
福紈的目光緩緩從眾人臉上掃過,宋閣老微微顫動的皺紋,大司馬瞪大的雙眼,御史大夫似有幾分不安卻不敢開口的模樣……最後落在女帝身上。
那人單手支著下巴,看不出喜怒。
福紈收回視線,抬手示意對方把脈。胡太醫道了聲「得罪」,三指搭上她手腕,片刻後,似有些疑惑般微皺起了眉。
「怎麼?」陳行玉焦急道,「胡太醫,可有異樣?」
「這……這……」太醫連眨了好幾下眼睛,額上冒出豆大的汗珠。
福紈抽回手,淡淡道:「如實說便是了,孤究竟如何?」
作者有話要說: 司天監:國將亡矣,國將亡矣!太微垣妖星現世,定是東宮失德!
福紈(一臉贊同):算得倒挺準,孤剛得了一隻漂亮的狐狸精。
白·狐狸精·蟬:阿嚏
第10章
「殿下——」太醫猛地撲倒在地,「殿下,請恕臣死罪。」
福紈連看都懶得多看他一眼。
陳行玉道:「這兒有聖上為你做主,你實話實說便是,如有半句包庇,可是欺君之罪!」
太醫:「可,可是……」
他一雙眯縫眼四下亂掃,顯然是慌了神。
「胡大人不必緊張,」宋閣老假惺惺地勸慰道,「殿下素來仁厚,想來不會怪罪於你。就算有什麼疑難雜症,尋遍天下名醫,還怕醫不好麼?」
聽見他的聲音,太醫肩膀抖了抖。
他似是下定了決心,重重叩首道:「回稟陛下,帝姬殿下並非生病,而是……而是已有兩個月身孕。」
福紈聞言,袖中緊握的手指終於徹底鬆開,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御史大夫憤然:「你這庸醫,休得胡言亂語汙人清白!」
太醫的老臉皺成一團,連連叩首:「微臣不敢說謊。」
眾人譁然,紛紛望向堂下坐著的福紈,目光中有震驚,有鄙夷,亦有玩味,簡直像將人架在火盆上烤。
福紈權當看不見,也不為自己辯解,只換了個更閒散的姿勢,坐在椅上看熱鬧。旁人見她這般做派,還當她是破罐子破摔,原本有些疑心宋閣老買通太醫作假的人,也逐漸倒戈。
庭中小聲議論不斷,皆是些不堪入耳的揣測。
宋閣老趁機又往火中添了一把柴,對女帝說:「陛下,看來司天監所言不假,此番南疆大旱,蓋因福紈帝姬失身失德,引得上天震怒,微臣以為……」
「失德?」女帝終於開口,懶洋洋道,「什麼失德?」
宋閣老還當自己聽錯了:「帝姬未婚先孕,自然是……」
女帝:「古有姜嫄感巨人足跡而孕,生后稷。帝姬此番感靈有孕,為皇室開枝散葉,實乃我朝之幸。」
宋閣老:「?」
太醫:「??」
大司馬:「???」
什麼?什麼感靈而孕?再說一遍?
眾人呆若木雞,望著御座上信口開河的女帝,竟不知作何反應才好。
只有福紈撣撣袖子,起身行了一禮:「陛下聖明。」
其餘幾人終於反應過來,紛紛搶上前想要進言,七嘴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