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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頭新鮮的冷風一吹,她臉上的血跡乾涸了,黏糊糊粘著一綹綹黑髮。她連擦臉也懶得,就這麼漫無目的地閒逛,一邊亂走,一邊想著心事。
路邊的平民驚疑不定地打量她,紛紛避開。
拐過一個巷口,她忽然被擋住了去路。
攔她那人一襲白衣,乾乾淨淨,氣質出塵,手中執一柄舊劍。
「殿下,」那人聲音清冷,「怎得這般落魄?」
聞言,福紈眼神微微一晃,終於有了幾分活氣兒。她別過臉:「你不是躲著我麼,這又來做什麼?」
白蟬道:「左右無事,過來看看。」
她語氣沉靜,乍一聽還是舊時模樣,彷彿地宮那夜什麼也不曾發生,只除了她客客氣氣稱呼「殿下」——不是徒兒,也不是紈兒。
福紈垂眸不肯看她,生怕一眼就要忍不住。她壓抑道:「既已經看過,可以走了吧?」
白蟬沒說話,也沒讓開,直直擋在她面前,高出半個頭的陰影罩下來,竟讓她覺得無處可逃。
福紈皺眉:「你——」她抬眸看去,這一眼卻叫她愣了片刻,只見面前的女子微微蹙眉,冷厲鳳眼中顯出一抹困惑神色。
福紈定了定神,下意識想繞開她,誰知錯身時卻被拽住了手腕。
白蟬一手攥著她的腕子,定定看向她,輕而慢地說:「殿下,你為何……總入我夢中?」
第23章 醉娘【一更】
福紈想像過她會來找自己興師問罪,也想像過她會徹底無視自己,甚至想像過她直接提劍捅人,卻萬萬想不到白蟬竟會當街攔人,只為了質問她為什麼入她的夢。
——是你自己亂做夢,難道還要怪別人不成?福紈忍了忍,道:「做夢是尋常事,白姑娘莫要多想了。」
白蟬卻不依,認真地說:「你說的不對,我以前從不做夢。」
福紈心說好哇你這是擺明瞭要賴上我。她道:「那你說說看,都夢到了些什麼?」
不問還好,這一問,白蟬的面孔可疑地泛出酡紅。她視線躲閃:「問,問這做甚?」
福紈坦然:「先說好,若是我沒做過的事,那一定是你自己虛構的,可不能賴我。」
白蟬困惑:「沒做過的事?還能有什麼?親也親了,還拉過手……」
這回輪到福紈臉紅了。她一邊臉紅一邊腹誹,心想你不懂的花樣還多了去了。福紈輕咳一聲,繞開這個話題,道:「那,你既然總夢到我,為何卻不肯早點來見我?」
白蟬沉默下來。
時近傍晚,盞盞燈籠亮起,巷口處投來昏暗的微光,將她們的影子斜映在曲曲折折的石牆上。光看影子,倆人好似親密無間地緊貼著。
福紈又等了一會兒,道:「時辰不早,我得回宮去了。」
白蟬終於開了口,說的卻是風馬牛不相干的話。她問:「殿下,那捲相柳圖……等查完了,可否物歸原主?」
福紈愣了一下,又聽她補充道:「倒也不是想要那畫,只是,那日我看到它,好像模糊想起了一些舊事。」
福紈道:「舊事?」
白蟬頓了頓,方道:「其實我……不大記得五歲上山之前的事情。但那天在地宮,我腦中突然多了些零散畫面,不算太清晰,但……」她皺眉,「我隱約覺得,我好像忘記了一些事。」
「忘記?」
她搖搖頭,道:「興許多看看那畫,就能記起來了。」
福紈還是心軟,見不得她為難,便答應了下來,約定三日後到太傅府上見面。
頭頂懸著軍令狀的大理寺辦事效率很高,一夜之間便寫好了文書呈到女帝跟前。
司天監監正劉訓的屍體已經驗過,他中的乃是一種即時發作的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