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頁(第1/2 頁)
「這樣,你們各自回去,想法子勸一勸族中子弟。誰勸回的人多,孤就讓誰家先來領糧。」
帝姬殿下非但沒有怪罪,反而替那些不成器的說話,族長們感動得熱淚盈眶,回去逢人就誇殿下是難得的菩薩心腸——年輕雖輕,卻有容人之雅量。
緊接著各村就緊鑼密鼓地安排上了。
反正也是農閒,大家把活一扔,齊刷刷往山上去。
去幹嘛?逮人。
雖說落草做了土匪,可這群「匪徒」中的絕大部分本質上還是憨厚青年。
他們膀粗腰圓力氣大,每天操練幾下把式,時刻準備著朝廷派人來剿匪。可這一來二去,朝廷軍沒等到,等來的卻是自家七老八十的奶奶。
老太太們滿口漏風牙,由幾個後生攙扶著走上山來,就站在山寨外面喚自家娃的名兒。
什麼「狗蛋」、「土根」、「春生」此起彼伏,草坡上好不熱鬧。
「奶!」終於有人按捺不住,臊紅臉跑出來,「都說多少回,俺已經不叫『春生』了,俺現在是『旋風李』。」
老太太老眼昏花,削人卻還利索,當即一巴掌蓋他腦門上。
「爺娘取的名字,由得你說不要就不要啊?」說完她招呼旁的人,「就是這個,我家的,趕緊綁了。」
周圍的堂兄堂弟一擁而上把人按住,也不管人情不情願,直接套上麻袋就往家的方向帶。
旁的老太太看她初戰告捷大獲全勝,都有些眼紅,摩拳擦掌躍躍欲試,湧過寨門就要往裡沖。
寨門瞬間衝破。
守門的小嘍囉不是不想攔,而是攔不住,他自己也被七大姑八大姨牢牢拽住了,自顧不暇。
套進麻袋前一秒,他還在想著,冤,真冤!
——要是被朝廷逮住砍了頭那也算一條好漢,可這?這算啥啊?
匪患到此順利解決。
福紈又在錦雲城中逗留兩日,終於等到侍衛一行人押著賑災糧款趕到。
她大致交接了工作,劃分出留下負責監督的幾名人員,馬不停蹄率人往下一處走。
照例是福紈和白蟬打先頭,侍衛長押著錢糧跟在後面。有了前一次成功的經驗,侍衛長對她的決策也不再懷疑。
他還同手下感慨,這回啊,要不是殿下深謀遠算,提前跑來錦雲城除了匪患,他們一行人哪兒能這麼安逸押送著糧草到達目的地?怕早就遭到了劫道歹徒的黑手,哪怕僥倖不死,賑災糧丟了或少了,等回京足夠他們喝一壺的。
對帝姬殿下另眼相看的,除了一眾侍衛,還有白蟬。
經過這幾日,她像是重新認識了福紈——本以為是個嬌氣的姑娘,平時多走兩步都不肯,總撒嬌要她抱。但等真有事兒要忙的時候,她竟也能扛得起來,且扛得妥妥帖帖,換誰來都不能做得比她更好了。
「再往南有三座城,路程是差不多的,」福紈靠在樹幹上看地圖,咦了一聲,「這名字挺新奇,要不先去這兒?」
她抬眼去看白蟬,卻注意到對方神情出現了一絲變化。
自打那日從山上下來,白蟬乍一看還是從前那張冷淡面癱臉,實際暗地裡卻多了不少細微的小表情。福紈每天同她在一塊,看得最是仔細。
白蟬自棄了無情道後,整個人都放飛起來,情緒波動多也就不說了,還常黏著她動手動腳。
——最近又迷上了親她的耳朵。
這下,福紈可就太遭罪了。她全身上下最敏感的就是耳朵,自己手碰到都有點心悸,更別提叫白蟬叼在齒間炮製了。
她現在宛如驚弓之鳥,一看見白蟬過來,就條件反射去捂住漲紅的耳朵。
白蟬彎腰將水囊遞給她,狐疑道:「臉怎麼這麼紅?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