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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終於趕到沙海被謝蓬萊親自放進城的盧向春側耳聽了,「這哭聲笑聲都分不清了。」
謝蓬萊陰著臉,「他們不哭,沙海城內數萬人就得哭。」城內的那位李繼信不曉得打什麼主意,即便從匠營人的口中審出實情,他也能大可不認沙海人的招供,還能反咬一口此事有礙邦交。
李繼信回了客館後也沒有輕舉妄動,一切都在緊盯之下。謝蓬萊最擔心的還是城外可能潛伏著的北夏人,這煙花爆竹此起彼伏,也會讓城外人看得疑竇叢生。若要偷襲,沒有城中內應也不會馬上成事。
「我已派人火速向鎮戎軍和德順軍報知沙海險情。」她看了眼低頭啃火燒的盧向春,「這一趟真的非要走?」
「沒錯。」盧向春幾頓沒吃好,左手抓著羊腿又啃了起來,「我這一路也發現了些異動,就怕有人要先動手。」不知道姑姑盧盡花等人有沒有察覺沙海到蠻關的商道兩側村寨都不太平,「你這一招著實高,他要是個假的遣使,你這迎客之道也能將人糊弄過去。若是個真的,翁中困鱉又讓人動彈不得。加上……」她小聲道,「還有姑姑她們馳援,沙海城外就算有偷襲也能扛過去。」
旁邊是要跑斷腿的李山翠,「好不容易買來的煙花爆竹,這下放沒了,我成親可怎麼辦?」謝蓬萊要讓她借著籌備成親的由頭在城內四處搜買煙花爆竹,花光了自個兒的月俸不說,山翠和燕雲漢壓箱底的銀兩都傾囊而出。幸虧錦王后來派人出手相助,這才在短短几個時辰內買下。
忽然角樓上響起了角號聲,有人喊道,「西有敵情!」那邊有人喊,「北有異動!」
謝蓬萊沉了口氣,喊來守將吩咐道,「備戰!」
□□手齊齊蓄力,投石機也全部就位。連用於滅火的石灰都在牆後碼了一排。謝蓬萊讓山翠退後,和盧向春走到城垛前檢視情況。
「馬蹄應該都裹了布,才沒有大的聲響傳出。」天色雖暗,好在城頭不斷有煙火照明。幾人估算了下人數,發現前端有近千人,後方密密麻麻的卻是一時數不清。
忽然那黑密的馬隊裂開一條縫隙,一匹白色的戰馬快速逼近城樓。謝蓬萊舉著火把湊向前,那人也從馬上抬頭傲然看著她,兩道冰冷的目光互不相讓。
半晌謝蓬萊才動了眉頭,「那人必是李繼儼,和北夏的南宣徽使李繼信相貌相似。」堂兄弟倆都長了雙隼眼和鷹鉤鼻,區別只在於鬍鬚。李繼信只有短須,李繼儼是絡腮鬍。
盧向春的嘴裡塞滿了羊肉,「狗-娘養的,姑奶奶還沒吃飽他就來了。」
謝蓬萊冷瞥著城下的目光收回,「別罵娘,狗-娘也養不出這等火都趁不上也想打劫的貨色。」
「沒錯,狗爹養的。」盧向春搭腔。
而李山翠還是頭一次聽謝蓬萊罵粗,在她身後驚奇地看著。
「花娘她們幾時能到?去集英寨怕是撲了個空,這會兒在趕來的路上吧。」謝蓬萊又擔心起盧盡花她們會和李繼儼的人硬碰上。但想到旁邊有個不肯吃虧的雲白鷺,又放了些心。
然而城內的李繼信和李繼儼究竟有沒有串通,除了匠營還有沒有他人和外地勾聯?謝蓬萊正想著,忽然一枚箭頭朝自己面門飛來。右耳忽然傳來痛意,謝蓬萊伸手一摸,指尖上殷紅模糊。
她沒空想了,眼下是帶兵在城樓開始作戰。求援、清內,能做的她都做了。天亮時這座城她有信心能保住,可一天後的情形如何她無法保證。
城頭火把交替,打出夜戰的符號時,角鼓聲競相雷動。謝蓬萊後退了幾步,準備作戰時忽然只想到一個人——坐在錦王府內唱了一晚空城計的趙宜芳,她怕不怕?
如果城破——她打消了這個念頭,沙海不能破。兩年前一戰盡敗,那是因為雲放江被迫冒進。她得守住,守到雲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