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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友問她是不是發燒了,現在溫度二十多度,她冷得似乎在顫抖。
盛笳搖搖頭,感激她為自己端來的熱水,喝了幾口,胃裡感覺暖和和的,卻怎麼也趕不走裴鐸最後那個眼神。
幾乎算得上是反覆灼燒著她的心臟。
她現在才是真的不想結婚了。
盛笳寧可裴鐸永遠不認識自己,也不想看到他這樣看待自己。
她渾身冒冷汗,頂著生病的危險去洗了個澡,然後躺在床上緊緊閉上眼睛。
她翻來覆去睡不著,待後半夜好不容易迷迷糊糊地進入睡眠狀態,忽然感覺到枕頭邊的在嗡嗡震動。
手機螢幕的光線刺激得眼球生疼。
盛笳渾身一抖,像是有心靈感應一樣,解鎖螢幕。
看見一個名字就叫做【d】的人發來好友申請。
她點開那人的頭像。
是納達爾的拿著網球拍的背影。
盛笳從不錯過任何一場網球的世界比賽,曾經有人問她是不是很喜歡這項運動。
她猶豫很久點頭。
說實話,盛笳從來沒有在網球賽場上拿起過球拍,她的喜歡像是葉公好龍,不過是因為在高中得知裴鐸喜歡,她也便私下看比賽,看多了,就感覺到了這項運動的魅力。
上學時,班裡男同學站在裡並不專業的網球場外問她喜歡哪個球員。
她看著七八米之外正在為自己帶護腕的裴鐸心裡默默說「我喜歡納達爾」,但出口時卻回答的是「德約科維奇」。
她內心膽怯,生怕因為和裴鐸共同喜歡一個擁有球迷無數的頂級大師,就會被人看出她其實愛慕著裴鐸。
像是掩耳盜鈴。
盛笳做過太多次了。
哪怕是這些心理活動只是她內心繁雜又拙劣的獨自表演,根本無人在意。
盛笳的指尖在螢幕上停頓很久,然後點選透過。
聯絡人中出現他的名字,盛笳輕輕吐出一口氣,點開聊天框,看見最下面有一行小字——
【你已經新增了d,現在可以開始聊天了。】
盛笳反覆點開裴鐸的頭像,慶幸沒有訪客記錄,又失望他的朋友圈是「僅三天可見」。
就這樣隔幾分鐘點開手機看一看,直到天色濛濛甦醒,手機電量幾乎耗盡,她的頭腦卻一片清醒。
彷彿昨晚的不適都是假象。
盛笳就是這樣。
她是裴鐸的牽線木偶,所有的情緒、狀態都由他隨意操控。
她幾乎快要認命。
她下了床鋪,洗漱離開宿舍,早早去了醫院。
裴鐸醒來後,已經過了十點。
他洗了個頭,出來找出手機發現盛笳已經新增了自己,時間是在凌晨兩點半。
他猶豫了一下,沒有開門見山,而是傳送訊息:【大晚上不睡覺幹什麼呢?】
盛笳一上午都心不在焉,幸好大老闆今天不在,否則她定會被罵得狗血噴頭。她把手機放在白大褂中,只要震動一下,她就拿出來看一眼。
直到十一點,裴鐸的資訊才發過來。
她鬆口氣,卻接著更緊張。
在盛笳這個跟所有不熟悉的人都保持著距離的人來說,裴鐸這個問題有些親近了。
她摸不透他是什麼意思。
皺著眉頭想了很久,回復了一個顯得理智的答案:【起來喝水,正好看見手機亮了。】
收到回復的裴鐸坐在沙發上沉默了許久。
——盛笳根本就沒有問過「你是誰」,便直接能確定和自己對話的人是何許人。
他給自己倒了一杯水,站在陽臺上。
不喜歡打字,裴鐸直接撥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