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第1/2 頁)
那被打的少年驀地一噎,他自幼熟讀月祈明律,辱罵朝廷命官輕則被杖責,重則甚至小命不保。而與尋常人打架鬥毆頂多被罰銀杖責而已。
縱使心中滿是不甘,他也沒辦法明著將這件事情鬧大,否則吃虧的只能是自己,他憤憤低頭,咬牙切齒的說:&ldo;剛才是本公子口不擇言,還望樂小姐不要見怪。&rdo;
樂紹衣嗤笑一聲,轉身走了。
留在原地的少年面目猙獰,眼眸之中滿是陰狠,樂紹衣,咱們走著瞧!
樂紹衣心裡明白,以十四的性格,能把他逼到出手,那位侍郎家的二公子也必定難逃其咎,不客氣的說一句,簡直真乃神人也,因為這是樂紹衣印象中十四難得僅有的失去理智。
可是不管怎麼,他也不應該和別人動手啊,甚至還在書院裡面明著下手,&ldo;十四,你今日太魯莽了。這書院裡的學生全都是不能輕易招惹的人,逞一時之勇恐怕會帶來無窮禍患。&rdo;
十四斟酌了許久才緩緩說:&ldo;他太過分,那樣辱罵小姐,我……&rdo;他低下頭,神色莫辨:&ldo;十四知道了,十四知錯。&rdo;
&ldo;我話還沒說完呢,你知道什麼了?&rdo;樂紹衣涼涼一瞥,繼續說:&ldo;雖然你今日魯莽,但是不代表你是錯的,揍他揍得好!可是給本小姐出了一口惡氣,我看他不爽很久了!&rdo;
樂十四看著她嬌憨的模樣,不由自主的抿了抿唇角。
不多時,護國府就到了,待樂紹衣用完晚膳已是掌燈時分,十四去後院練武功,她則直接回了臥房。
更深燭盡,燭光黯淡,夢中是久別的故鄉。
眼前是晏家府邸,正紅朱漆大門頂端懸著黑色金絲楠木匾額,上面是聖上親筆題上的&ldo;宴府&rdo;二字,一切都還是繁華鼎盛的模樣。
十四站在門前,他無比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夢。
普通的人做夢時哪怕夢境再荒唐、再不符合期待,也極少有人閃現出&ldo;我是在做夢的想法&rdo;。十四的這個夢裡明明是他祈禱無數次想要回到的時光,可他卻清楚地認識到,自己是在夢中。
因為現實中的宴府不過是一堆廢墟,草木荒深,滿目瘡痍。宴家已亡這個事實已經深深地烙印在他的記憶之中,千迴百轉,日夜不敢忘。
也不能忘。
此時正是黎明時分,露深更重,宴府府門緊閉。細雨橫斜,積水順著十四的臉頰悄然滴落。
夜,靜的可怕。
倏地,他身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三四十個黑衣人攜刀劍而來,刀刃反射著月亮的光輝從他眼睛上掠過,晃得他閉上雙眼。
那些人穿過他,集結在了樂府的門口。為首的黑衣人一個手勢,剩下的殺手就從院牆飛身而入,足不沾地。
看到他們進了院子,一向無甚表情的十四臉上漫出了驚懼之色,他拔腿跑向樂府,哪怕、哪怕他心裡清清楚楚的知道這只是夢境,這只是困擾他整整九年的夢魘,他還是控制不住自己跑進去,想要把沉睡的爹孃都搖醒,告訴他們有壞人進來了,不要再睡了。
轉瞬之間,場景突然變換,他來到了爹孃的屋子裡。
床榻之上,三人酣眠,他看到小時候的自己睡在爹孃之間,臉上都是甜甜的笑意。
這是他此生最後一次笑得如此幸福。
宴父突然轉醒,蹣跚著把熟睡的小兒子藏到了床板底下,房門被踹開,一個又一個的殺手接連闖進來,早已中毒的他根本無力抵抗,強撐不到半盞茶的時間,就被一個人刺中了胸腹。
十四站在旁邊,雙眼泛紅,他一次又一次撲上身去擋在自己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