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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將軍身亡之事,宴傲在青城已經聽過無數遍,然而哪一遍都沒有這一遍讓他心酸。
他那麼細心呵護的姑娘經歷瞭如此大的絕望,他全然不知,甚至還為了宴家的名譽與未來將她捧給自己的真心摔到腳下。
她原來可是連踩死一隻蟲子都不敢的人,她原來視人命無比高貴,她……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竟能把自己的信仰狠狠推翻!
宴傲從來都沒有像這一刻這麼恨過自己,恨不得將自己扒皮拆骨,挫骨揚灰!
他的背在身後的手微微有些發顫,他掀唇喚道:&ldo;紹衣……我,我……&rdo;
&ldo;宴傲,我已經長大了,我非常清楚自己的選擇,每個人也都應該為自己的選擇負責。我不會救皇帝,這就是我的選擇。&rdo;
放下我那微不足道的悲憫之心,放下對月祈的希望,放下與你同行的機會。
這就是我的選擇。
二人對視良久,宴傲踉蹌著轉身離開。
……
十八歲的樂紹衣覺得,相愛的人最後沒有走到一起就是世間最大的悲劇。那時她以為,人生最苦不過如此。
直到一日後,她才知道命運從來不曾厚待於她。
☆、死訊
宮裡傳來訊息,樂小將軍在御書房拒不繳械,甚至和禁軍起了衝突。慌亂中,被禁軍斬殺與御書房內殿。
當場氣絕。
來傳訊息的人,是宴傲。
樂紹衣初聽聞這個訊息,眼神中有一絲慌亂,卻強自鎮定的嗤笑道:&ldo;你們為了讓我把藥拿出來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rdo;
&ldo;紹衣……&rdo;他嚥了嚥唾沫,突出一個字都顯得費力:&ldo;我沒有騙你。&rdo;
樂紹衣盯著他的雙眼,像是要看到他的心裡:&ldo;活見人,死見屍。你自己跑過來跟我說暘兒死了,這不是太好笑了嗎?&rdo;
他沉默不答。
樂紹衣忽然扭頭離去,半盞茶的時間後,她拿著一株草藥走過來。
懷中抱的草藥正是鹿蹄參。
她腳步有些虛浮,嘴角勉強扯出一絲笑意:&ldo;鹿蹄參不是靈丹妙藥,我不知道你們為什麼非要用它。我可以給你,但是以後不要再說這種話了。&rdo;
宴傲依舊沉默。
&ldo;你剛剛是在說謊對不對?&rdo;她聲音有些顫抖,好似只要宴傲一搖頭,她下一瞬就會暈倒過去一樣。
&ldo;紹暘,真的死了。&rdo;
樂紹衣大腦有一瞬間的空白,她踉蹌後退兩步,面色雪白,眼眶裡都是顫顫欲落的淚水。
&ldo;我說過!不要再說這種話!&rdo;她突然吼道:&ldo;暘兒怎麼會死?&rdo;
&ldo;他不會死……&rdo;
&ldo;他才一十八歲,他還有大好人生,他還有錦繡良緣,他怎麼會死?&rdo;
宴傲不忍低頭,眼前的姑娘如此絕望的模樣讓他心神欲碎,他上前兩步,頭一次憑著心意把她抱在懷中,哽咽道:&ldo;紹衣,你莫要這樣&rdo;
樂紹衣的眼淚在此刻終於洶湧而下。
她哭得撕心裂肺,幾乎要暈厥過去。
暘兒怎麼會死了呢?
那個兒時自己的跟屁蟲,現在替自己遮風擋雨的少年,怎麼能死呢?
當年樂家家變,他爬過荊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