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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心裡窩著火,想了想也對,況且如果一下子都分開,家裡也根本沒有錢打製多餘的傢俱,這兩年處處用錢,想了想忍了下去。
老唐頭又說開始的日子比較難過就算了,三年後,要求老大家每年給父母兩石糧食半罐子油。其他兒子若分了家也這樣,等老兩口乾不動的時候,再重新商議養老的糧食。
唐文清應了。其他人家分家,兒子一般是給父母三石糧食,父親一點都不過分,況且他也知道,以後年頭好多給點,年頭差少給點,父母都無所謂。現在他們還能幹,管兒子要糧食,不過是個形式,等到不能幹了,還不得兒子養老。
全程除了要大黑花,他一句異議也沒,家變這樣分了。
大梅桃花
六月初上種完玉米,早晚天氣涼快的時間老唐頭帶著兒子們下地,棉花地裡要抓蟲子,其他春地裡也要去拔拔草。
晌午或者雷雨天裡就領著人一起去收拾西院,小院本來是老唐頭當初來的時候佔下的地方,當初人少地方大,但是家裡沒有閒錢,只蓋了三間茅草屋用來放放農具和閒雜物品,養養牲畜。
小院沒有大門,只有一扇荊條和木頭夾起來的籬笆門,院牆因為是泥抹的已經破敗不堪,有幾處搖搖欲墜,沒有牲口棚和廂房,只有正面三間硬山泥草房。
裂縫的梧桐木房門破舊,聲音吱呀澀澀,房簷低矮,大人進出需要低頭,否則會磕在門頂框上。屋頂沒有瓦片,是麥稈草和泥覆蓋的,只在屋脊上一溜黑瓦壓住。下雨天房間會漏雨,但是現在也沒錢覆瓦只能重新用草泥塗上,上面覆上厚厚的麥稈草用泥壓住,以解燃眉之急。
讓孩子們高興的是,小院靠南的地方有棵老杏樹,唐文清告訴他們那棵杏樹是爺爺小時候栽下的,有五十歲了。因為疏於管理,樹上沒結多少杏子,但是金黃色泛紅的蜜杏隱在油綠的葉子中煞是誘人。
四叔晃了十幾枚下來,孩子們爭相恐後地搶,迫不及待地塞進嘴裡,甜得直透心肺。大梅把杏子剝皮,讓唐妙小口地舔,結果因為太甜,唐妙忍不住一口塞了進去,抿了幾下便沒了,又渴望地看著樹梢幾顆夠不著的。
老唐頭跟幾個兒子商量了一下,又在忙農活的空間,趁著晌午頭天熱,弄麥糠碎麥稈草和泥,去別人家借了搓土坯的模子,搓了一個個長方形的大土坯放在街口曬著。
為了防止有小孩子不懂事,或者散養的牲口踐踏,老唐頭讓景椿領著杏兒幾個去看著,唐妙因為從未見過這種,便跟著湊熱鬧。
村裡的小孩子們覺得好玩,便都湊過來看,有個外村來的大孩子領著他們玩遊戲。杏兒和景森閒不住,看土坯畢竟太無聊了,吃完了杏子過去湊熱鬧,要跟他們一起玩。
其中一個穿著上好棉布夏衫的少年,看起來十來歲,一臉的調皮相,他譏諷道,“一個髒兮兮的,一個黑漆漆的,就跟你們家的土坯一樣,真土!”
杏兒因為跟著去地裡,曬得黑黑的,景森吸溜著鼻涕,嘴邊還有吃蜜杏沾上的汁水碎屑,又沾了土,髒兮兮的。
唐妙本來跟著景椿在一棵老榆樹下躲蔭涼,聽人這麼說話扭頭去看。那大孩子嘖嘖兩聲,指著唐妙道,“這小屁孩還不錯,細白嫩嫩的,一看就是撿來的!”
唐妙蹙眉撅起小嘴,以前出門也見過很多村裡的孩子,個個都挺好相處的,就算會吵架打架,也不會無緣無故地譏諷人。
那邊杏兒和景森已經跟別的小孩子玩起了翻繩和花球遊戲,少年一見立刻跑過去將兩人推開,“髒兮兮的,一邊去!”
杏兒不服氣便罵了他一句。
景椿忙過去勸架,少年睥睨著他們,鄙夷不屑道,“粗野鄙夫!”
那賣弄的神態口吻真真是叫人火冒三丈,讓唐妙想起那些讀幾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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