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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人賦原本是想把這些都爛在肚子裡的,一來國君須得神秘莫測些,要讓人知道了自己算得準是因為重活過一次,那國君之威便所剩無幾了,二來過去的種種都像是一把把刀子,每每回想一次,都扎得他生疼。
但陸安鄉既然追問至此,那就沒必要再隱瞞了。
聞人賦把上一世經歷的都與他講清了,不知怎的,這次回憶的過程卻沒有以往那麼痛苦,就算想到那個從城頭一躍而下的身影,也沒有如以往般撕心裂肺,是因為手中暖熱的溫度和安靜認真的注視而安心嗎?
他講完之後,屋中便陷入了沉默。陸安鄉垂眸望著那隻被他牢牢攥著的手,心裡五味雜陳,一時有千言萬語想脫口而出,卻臨到嘴邊一句也說不出來。
「……所以,金公公才會說你登基後彷彿換了個人?」良久,他打破了沉默,不自覺地回握住他有些發冷的手。
聞人賦摩挲著他圓潤的手指,「那段時候我大概有些魔怔,每天提心弔膽的,就怕一覺醒來看見國破人亡。」
因為害怕,所以想要抓緊所有的一切。
陸安鄉這才明白有時候聞人賦眼裡的那股狠戾是從何而來,他突然向他坦露心跡並非一時興起,而是無法壓抑住日復一日的惶恐與不安。
為何突然殺了朝中重臣,為何如此刁難國師與楚王,為何留下了來自懷吾的姐弟,為何精準地拿捏住了晉王,為何囚禁蓮娘,為何夜會白玉盤……不著調的模樣是為了混淆宮內外的眼線還是迷惑朝中心懷鬼胎的細作?或只是為了發洩心中的苦悶與壓抑?
陸安鄉不知道這一切,他只是因為聞人賦異常的種種舉動心感不滿,與他對峙,甚至大動肝火,都被他看似輕鬆地推了回來,那時候他的心裡是不是也很不好受呢?自己承擔了這一切,萬一再失敗,萬一再走錯一步……
「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破事你少想,好好養傷,我還等著你回來當丞相。」聞人賦看他眉頭擰得緊緊的,乾脆結束了話題,誰知領口一緊,身子被他用力地往前一拽,要不是他定力強剎住了就直接臉貼臉了。
「為什麼不早說?為什麼要一個人肩負這些?我不值得你信任嗎?還是說你自大到覺得一個人可以妥帖地完成這一切?」
聞人賦被他一連串的發問弄得有些發懵,愣愣地答,「因為……我想保護你啊。」
陸安鄉眉頭一跳,「你想保護我都不跟我商量的?」
聞人賦不滿了,「你從城頭跳下去的時候也沒跟我商量啊。」
陸安鄉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自己前世的死因,「哪有人跟前世比的?!!!!」
聞人賦更不滿了,「還不能比怎麼著的。」
陸安鄉被他弄得無奈極了,拍拍他的臉,「行了行了,別較真了,以後有事兒我們一起擔著,再瞞著小心我跟你翻臉。」
聞人賦眨了眨眼,挑了一個壞心眼的笑,「你讓我親一口我就不瞞了。」
陸安鄉挑眉,拍他的手一轉,拽著他的麵皮就往外扯,「蹬鼻子上臉啊?」
「一口,就一口!」被拽成了大餅的聞人賦依舊堅挺。
陸安鄉瞪他一眼,鬆開他的臉,摸摸鼻子,「你說的。」
得了赦令的聞人賦眉開眼笑,撐著床邊湊了過來,貼上了他那雙抿得有些發白的唇啃啃咬咬,挑弄地陸安鄉病得慘白的臉都變得通紅才作罷似地退了些。
陸安鄉狠狠瞪著他,只是帶著水光的眸子威懾力大大降低,相反,還帶著些別的意味,撓得人癢呼呼。聞人賦眼一眯,又吻了上去,這次卻是帶著氣吞長虹的囂張架勢頂開並不算嚴密的齒關長驅直入了。
「唔!不、不……不是說好了一口!」陸安鄉被他的唇舌攪得方寸大亂,字都被吃掉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