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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姑只搖頭，也不應聲。上樓去服侍蘇世黎喝了湯，便認真認錯，說自己沒看清楚便慌慌張張，叫主家受了驚嚇，實在不應該，下次一定沉得住氣，再不這樣了。

蘇世黎到並不以為然，只說&ldo;大半夜的，誰猛不丁看到那一臉血，都要被嚇著，不能怪到你。你也別看我剛才有些不好，便心虧不安，只是起來得太急罷了。&rdo;問她喝了安神的湯沒有。這一驚一乍的，難保不要做惡夢。&ldo;越是這種時候，我們越得睡得好吃得好，出了什麼事才有精神應付。事情不知道什麼時候才過，說不定還有得熬呢。&rdo;

四樂問：&ldo;我們要不要回縣城去？&rdo;

蘇世黎搖搖頭：&ldo;外面不太平，路上容易遇事，便是臨時請人保鏢，不明對方底細也不敢輕信。再說別的地方也未必就比這裡安全。你瞧著鄰居們都說要去哪裡避難，怎麼卻都沒走呢？還不都是這麼想的。省城有重兵，不會有大事。&rdo;現在她們和別人一樣，才是最不惹人疑心的。非要在這種情況下冒險離開省城，豈不是不打自招。

四樂雖然還有很多的問題，比如，她最想問的事是――現在外面出的各種亂子，會不會和張濁其和另外一個張家的人有關……但她只是一臉贊同，不再提這件事。

等蘇世黎睡著，四樂與麻姑下樓拉了堂裡的桌子把門堵上。四樂說餓，麻姑感嘆，她這一夜的折騰，怎麼可能不餓，下了碗雞蛋面給她吃了，才各自枕著菜刀睡下。

阿長晚間守夜。

看著昏暗燈光下蘇世黎側睡的背影，微微有些出神。

世上的主家與主家，真是不同。這要擱在某些做主家的人身上，一番責罵一頓打是逃不掉的。

半夜。

蘇世黎不知道做了什麼惡夢驚醒來，阿長起身扶她喝水。

她喝完水躺下有些恍惚，突然地喃喃說了一句，說，想回家，有些想父親。大概是夢囈。蘇世黎白天顯得凌厲，夢裡不過是有些柔弱的普通女子罷了，要說有什麼不同，不過比尋常人長得好看些。

阿長鬼使神差替她撥開額頭的亂發，看著她的略帶病容的睡顏良久。

第55章 雲湧

第二天一早，外頭就吵吵鬧鬧，蘇世黎起來看，許多街坊站在路上不知道在議論什麼。

她起身出去，竟看到大奶奶和邊蔓帶著錢媽正收拾著東西，幾個鋪子裡的夥計幫著把大箱小箱的往門口的馬車上頭搬。

阿長低聲道：&ldo;街上沒那麼多軍士巡查了，城門口也開始放人。二奶奶一大早就起來收拾，說洋人和咱們打起來了，這裡離海城近，怕要受到波及，要去老家縣城避難。&rdo;米家的老家與蘇家是鄰縣，隔得並不很遠。試探著問：&ldo;咱們……&rdo;

蘇世黎還是那句話：&ldo;咱們就在這兒。&rdo;問四樂和麻姑。

阿長說麻姑怕吃的不夠一大早出去買菜，四樂跑到鋪子那邊去了，有些擔憂地說：&ldo;我想叫醒主家來著，如今形勢這麼差，許多事總要主家來思量，但四樂說叫你好些休息，她不過去辦些小事。&rdo;

蘇世黎並沒有怪罪四樂自行其事，說：&ldo;那就是她曉得該怎麼辦了。她的個性我清楚，若是不知道，是不敢拿大的。&rdo;

沒一會兒大奶奶她們就把東西都清上了車，想來只帶了貴重的，走時拿大鎖鎖了房門，出門前邊蔓想說什麼，大奶奶用力拉走她，衝著蘇世黎冷笑了一聲，跟她示威似的。

蘇世黎叫住她：&ldo;大伯母。&rdo;

大奶奶立時便說：&ldo;我車上可沒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