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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老者渾濁的眼睛看著他，嘆了一聲，&ldo;邪術終究為邪術，你還沒有踏進去，退出來還來得及。&rdo;

湛贏搖搖頭，&ldo;我做不到。&rdo;

&ldo;你浮沉雜念太多，只能止步於此，我死後，將宗主之位繼給詔霖吧。&rdo;

&ldo;好，一切聽您的。&rdo;

湛贏狠狠閉上眼，牙咬得緊緊的，似乎在心裡做著巨大的鬥爭。

他再次睜眼時，眸子裡已沒了掙扎。

&ldo;師父，我沒法保活你，卻可以用你保活別人，逆徒不孝，莫怪徒兒!&rdo;

那雙修長的手猛得向前，隨著一陣骨裂聲，往生鏡歸於平靜，光芒淡去。

☆、第 52 章

季如翌猜到了湛贏將自己師尊殺害煉藥，原本只是如此，可那日湛贏的反應提醒了他，往生鏡，恐怕不僅僅只是記下了百洛宗主的死因。

天逐漸暗下，百洛外城的小販早早收了攤子回家，尋常人家將門窗緊關，酒樓飯館門口葉門可羅雀。偶爾有淘氣的孩子想要出門，也被父母訓斥著提了回去。世間對血月夜，總有種莫名的恐懼。

夜晚的風有些大，吹著百洛灣的水不停的捲起漣漪，又拍打到石岸上。遠處百姓家的燈火一盞一盞亮起，慢慢連成一片，好像一片火海。

有人看了看天空，正中央的圓月已有轉紅的徵兆。

他想，馬上就會結束了，這漫長的等待。

一切的源頭是什麼時候來著?他已經有些記不清了，只記得那天同平時一樣為師尊送飯，而一直被他忽視掉，隨意放在桌子上的一面普通銅鏡，引起了他的注意。他的師尊身體每況愈下，修為已撐不住遮在往生鏡上的障眼法，所以那天他知道了它的秘密。

那個令人驚喜，又令人絕望的秘密。

&ldo;宗主，裡面按照您說的弄好了。&rdo;

漆黑的河水再次拍打上岸，湛贏微退一步，激起的浪花飛濺過來，在快碰到他衣擺的位置鬆了力，落在了石頭上。

他轉過身，&ldo;是嗎?辛苦你們了，我去看看。&rdo;

那名高挑的弟子跟在他的身後，眼裡滿是崇拜。

&ldo;你叫什麼名字?&rdo;

&ldo;回宗主，弟子姓曾名易鴻。&rdo;

&ldo;那我便叫你易鴻吧，你當初是如何想來百洛的?&rdo;

曾易鴻被這般稱呼很是激動，連忙道：&ldo;弟子一直很崇拜醫者濟世的仁義之心，比起為了殺人的劍修，弟子更想做可以救人的修者。&rdo;

湛贏聽後一笑，&ldo;仁義之心嗎?&rdo;

&ldo;是的宗主。&rdo;

&ldo;可醫者有時卻也要背負起殺人的罪孽，你說，為了救人而殺人，可算得上仁義之心?&rdo;

曾易鴻臉上稍露疑惑，&ldo;即為救人，又怎會殺害別人?&rdo;

&ldo;若眾多人等你去救，可你只能救下少數，對於被捨棄的人來說，不就算得上殺害嗎?&rdo;

&ldo;醫者亦不是神，只要有真心醫救的心，弟子覺得是可以被原諒的。&rdo;

湛贏輕笑一聲，望了眼天上已開始轉紅的圓月，喃喃了一聲，&ldo;是啊，是可以被原諒的。&rdo;

兩人穿過樹林，走進祭壇。

祭壇被高牆圍起，裡面空曠無比，正中間立著根雕刻複雜的黑銅柱，那些複雜的紋路一直至地上，向祭壇四周延伸過去。柱身上方懸著個小巧的紫金煉爐，正在不斷旋轉。

其他三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