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第2/4 頁)
地看著我,突然說,女孩傻一點會比較快樂。安藍,你會為你的敏銳付出痛苦。
我離開他向宿舍走去。天又下起雨來。
晴雪一個人楞楞地坐在我的床上。安,我們吵架了。
為什麼。
他說他其實不喜歡我。她睜著美麗的眼睛,迷惘地看著我。為什麼他對我說這些。
我的心裡好痛,安。真的好痛。她溫暖的眼淚大顆大顆地掉落在我的手心裡。
我的腦中轟然一響。我找他去,晴雪,別擔心。我把他找回來,他是瞎說的。
安,你一定要幫我。一定要。她無助地緊抓住我的手。
我昏然地跑到校外,攔了一輛車。走到理工學院的大操場,我看見了暗淡的路燈下,一個獨自在投籃的男生。我在旁邊坐下,靜靜地看著他。然後他向我走過來,雨水順著他的髮梢不斷地滴落。他的眼睛固執而沉默地看著我。
就在短短的瞬間,我們讀懂了彼此要說的話。
對不起。安藍。他垂下眼睛。
給她打個電話吧。小女孩受不了這些。
我們一起向電話亭走去。我看著他撥號,等著別人去叫晴雪來聽,然後聽他解釋說他心情不好亂說話。聽他哄她,要她早點睡覺,然後許諾明晚帶她出去玩。然後他掛下電話。
他說,我送你回去。
不要了。我自己可以。
他送我到校門外,我們等著車經過。雨越下越大,我們沉默地並肩站在一起。
那天我第一次看見你,你穿著一條白棉布的裙子,光腳穿球鞋。他說,你好象不屬於這個不自由的世界。我看著你,那時我就對自己說,這個女孩你永遠都是得不到的。
可是我幻想有一天我能夠帶你走。我們爬到山頂去看遠方的海。你可以把你的傷口交給我。
我笑著點頭。我說,可是我們當中一直有著一個晴雪。蘇陽。命運把它的手伸過來的時候,我們都已經喪失了自由,我關上了車門。我終於可以讓自己的淚痛快地流下來。
那天晚上,我做了唯一一個關於蘇陽的夢。好象還是那個春天的午後,在陽光燦爛的大操場邊,蘇陽對我跑過來。短短的黑髮在風中飛揚。我看著他離我越來越近,欣慰地發現只有我們兩個人。沒有晴雪。沒有任何現實。
畢業後,晴雪和蘇陽回到西北他們的家鄉。蘇陽進了一家大公司做軟體,而晴雪做了教師。
晴雪還是常常會有信來,一年後寄來他們的結婚照片。我看到蘇陽的臉,還是有著我熟悉的堅定沉默的表情。晴雪說,蘇陽叫我替他問候你。
我們中間永遠隔著一個人。那次聽一首歌,旁邊的旁邊的是你。突然瞭解了那種無奈的心情……
我不再覺得晴雪用8年的時間去悄悄地喜歡一個人是一種幸福。
有些人要用他們一生的時間去忘記一個人。沒有開始。所以也沒有結束。
身體和靈魂的距離
安妮寶貝
那天朋友對我說起的話題,有一個是關於身體和靈魂。
兩個人痴纏了很久。其實早就是貌合神離。但是因為身體。
因為在身體的感覺上太好,所以可能會不容易分離。
有些人的身體構造會意外地相容。只要在一起,就是激情的。
即使他們的靈魂距離非常遙遠。
可是這似乎又和靈魂沒有關係。
這只是最單純最簡單最直接的一種吸引。也許是愛的本質的東西。
然後是靈魂。有些人的靈魂會很相似。
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彼此是一面鏡子。能看得見自己。
身體的接觸卻會有可能是笨拙的,令人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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