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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她平靜地點點頭。你父親剛給我打過電話。
我並沒有決定什麼。他想解釋。
你不需要決定什麼。你能決定什麼。她就這樣淡淡嘲笑和輕蔑地微笑地看著他。
她離開他兩年,沿著鐵道線從南到北,獨自漂泊過大大小小的城市和鄉鎮。
沒有給他打過一個電話,只是寄一些沒有地址的明信片給他,上面的郵戳是不同地方的,也沒有任何片言隻語。她是想念他的,但沒有任何話想對他說。也許是無法原諒他。
他偶然在一本旅遊雜誌上看到她寫的遊記,還有她的照片。她在貴州的某個貧困山村裡,教了六個月的書,寫了一些文章。照片裡她看過去是黑瘦的,穿著舊的牛仔褲,白棉布襯衣,光著腳站在泥濘裡,身邊有幾個牙齒雪白的衣著襤褸的農村孩子。
他仔細地想看清照片上她的臉。她的長髮編了兩條粗粗的麻花辮子,還插了幾朵純白的野山茶。
臉上沒有任何化妝,只有一雙漆黑明亮的眼睛還是燦爛的,燦爛地帶著笑。
文章裡有他熟悉的一句話,她說,我一直想給我的靈魂找一條出路。也許路太遠,沒有歸宿。但是我只能前往。
那時他和那個白領女孩交往了一段時間。一切發展順利,直到他們開始做愛。
那個夜晚,他的失望和寂寞無法言喻。女孩是美麗的,也是溫柔的。但是他對她的呼吸,她的肌膚,她的神情全然陌生。黑暗中全是藍以前的樣子。藍穿著黑色的蕾絲內衣,長髮散亂地飛揚。世間有許多比她更聰明美麗的女孩,但沒有一個人能象她那樣迎合他的需要,激發他的盡情。她象一朵柔弱而強悍的花,在頹敗和盛放的激情中,伸展她的每一片風情的花瓣。快樂而恐懼。
他終於明白,他逃脫不了她的控制。他的身體是她手心中的一根線條,她可以把他掌握。
一夜情之後,他絕然地和女孩分手。這樣的婚姻會是可怕的。他的身體停留不下來,靈魂更加會無所依傍。
他每個月買那本旅遊雜誌。不定期地看到她的照片和文章。她去了新疆和內蒙,去了東北。他不知道她在靠什麼謀生。在他身邊的時候,她是沒有任何謀生能力的女孩,靠著他給她的食物和住所而生存著。也許正因為這個原因,他也曾無所顧忌地傷害她,在爭執的時候,大聲地指責她,把她關起來。沒有想過她是個孤獨無靠的女孩,跟了他三年,只是因為愛他。
等到冬天即將來臨的時候,他終於收到她寫來的信。她在北京寫的簡短的信,說她病了。現在住在北京一箇舊日朋友的家裡。希望他去接她。
由於長途的跋涉和飲食不定,她的身體產生衰弱,並且抑鬱症更加嚴重,幻覺和頭痛日益加劇。他帶她回南方。在機場的時候,天下細細的小雪花。北方的大雪即將來臨。在喧囂的候機廳裡,他緊緊地握著她的手指。他說,你以後再不許這樣的離開我。她說,那你想辦法把我管住。他說,我有。
在機場附近的珠寶店裡,他買了一枚俗氣的紅寶石戒指給她。他說,我知道你肯定不喜歡這種戒指,但是現在我就是要用這種俗氣的沉重的東西管制著你。你要每天都戴著它。等到我們結婚,再換好看的鑽戒。
22歲她生日的那個夏天,他帶她去一個小小的海島上度假,在那裡住了一星期。
那是他們唯一一次共同的旅行。度過的最平靜的七天的神仙眷屬般的生活。
美麗的小島到處灑滿明亮的燦爛的陽光。大片的樹林,碧藍的海水,鹹溼的熱風,晴朗的天空。
他給她拍了很多照片,看著她在海水裡奔跑尖叫,自己則盤腿坐在沙灘上,只是不停地追逐著她的身影,按動著快門。
黃昏的時候去漁村裡的小飯莊吃海鮮,挑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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