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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感受到蘇夜灼熱的體溫,白若一才恍惚間回過神,察覺此刻重要的人就在眼前,沒有弄丟,可他還是氣急、惱急了,渾身的顫抖蓄著,牙咬著,一瞬不瞬地盯著蘇夜的眼睛瞧,瞧到蘇夜心慌。
蘇夜暗忖,他的神識已經這般渙散了嗎?就連白若一什麼時候出現的,在他身後站了多久,看到了什麼,他都沒意識到。
但白若一又說不出什麼色厲內荏的話來,蘇夜如今這個狀況也不算是故意隱瞞他,他都知道的,他都明白。
僵持了很久,蘇夜擁著他,下頜抵著他的肩,呼吸也漸漸均勻。
白若一最終什麼也說不出來,他長籲一口氣,回擁他,問:「還疼嗎?」
蘇夜自知他在問什麼,血池銷骨,剝落皮肉怎麼會不疼呢?但是他都習慣了,只要心是暖的,只要愛他的,他愛的人平安無事,比什麼都好。
蘇夜淺笑一聲,臉埋在他的頸肩,搖晃著頭顱。
「……怎麼會不疼呢?」
白若一心知他是太能忍了,蹙眉不悅,又不知如何是好。
確實,每次蘇夜去泡血池都不會讓白若一知道,或者將他折騰地半昏厥過去,等他迷迷糊糊醒來,從鬼門關又走了一遭的蘇夜已經捧著冷茶,噙笑站在他床前了。
青年撥出的氣息是灼熱的,身上已沒了半分血腥味,被他隱藏的很好,他滾燙的面板緊緊貼在白若一微涼的側臉上。
喃喃道:「興許我不止能活這些日子呢……師尊,你看,我如今哪像一個瀕死的人?活蹦亂跳的,所謂禍害遺千年,大約說的就是我這樣的。」
他拉著白若一的手擱在自己胸膛上,讓他感受著自己蓬勃有力的心跳。
蘇夜垂眸凝情望著他,「若是我還能活很久,師尊願意陪著我嗎?」
看著白若一那一雙氤氳著濕潤霧氣的鳳眸,他就知道這句話其實根本不用問,無論他是生,還是死,白若一都會陪著他。
要讓一個人好好活下去,就要給他一個信念。
白若一是神祇,能活得很久很久,或許千千萬萬年之後,他能走出這場短暫持續百年的噩夢。
但白若一很清醒,蘇夜只能編造出一個美夢,妄圖誆騙他。
他說:「師尊,雖然我可能要一直依賴血池,但還能活很久,你願不願意陪著我,不管這世上的是與非,善與惡,我們一起歸隱吧,去一個沒有人的地方,安安穩穩地生活?」
「……我……自然是願意的。」
美好祈願從蘇夜口中說出,像帶有什麼魔力,就算自欺欺人,白若一也能從他描繪的畫面裡看到希望。
「但是……」
他的話沒說出口就被堵住,熾熱的唇覆下,是纏綿的、濕潤的、腥甜的、苦澀的,五味雜陳,濕熱的吻愈發加深,空氣都難以趁入,他們彼此擁抱著對方,滾燙與微涼相貼,瘋狂又繾綣。
良久,他們才彼此喘著氣分開,蘇夜雙眸熾熱地看著白若一,聲音沙啞。
「師尊等我回來,我去同仙門解釋,我與你離開九州,一同歸隱,至此再也不理人間事。」
灼燒的吻還未涼,白若一抬起那雙要洇出水的眸子看著蘇夜,他被剛那落下的吻攪地頭腦眩暈,後腦發麻,稀里糊塗點了頭,又驀然發現哪裡不對。
他猛地捏緊了蘇夜的腕,盛怒從那雙因欲而泛紅泛出水霧的眼底浮上來。
「你當你師尊是蠢的嗎?這樣劣質的謊言你都說得出來。」
蘇笑容僵住,知道自己被識破了,他太著急了,編出來的藉口都這麼傻。
蘇夜:「師尊一直都很聰明,蠢笨的一直是我,師尊啊,你知道有句話叫難得糊塗嗎?怎麼就不願意為我糊塗一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