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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身打扮,倒真像個學生了,只是容不得細看,若是再看幾眼,那邊要看到頭上的白髮和眼角的細紋了。
酒店離陸弛家不遠,所以他沒開車,掃了個共享單車騎著就過去了。
等到了酒店大堂,陸弛才發現班長他們幾個竟把這場同學聚會搞得煞有其事,挑空層懸掛的led顯示屏上,正滾動播放著「琴島中學二零零九屆五班十五週年同學聚會」幾個紅字。
陸弛跟著酒店指引,走向包房,還未踏足進入,就聽到包房內傳來一陣賽過一陣的喧譁吵鬧聲,只是卻分不清究竟是哪幾撥人在說笑。
包房內,已經有一半的人落座了。見陸弛進來,大家紛紛熱絡地與他打招呼,陸弛也笑著與他們一一寒暄。
有些人,陸弛已經不記得了,有些看上去臉熟實際卻對不上號。
不過,對於曾經朝夕相處了三年的同學們來說,陌生只是瞬間的事兒,等到大家聊上幾句,往日的回憶便如煙霧般將他們包裹了。
或許是一件曾經的趣事,又或許是多年不曾改變的語音語調與小動作,都能勾起他們塵封已久的回憶。
陸弛一路走,一路與同學們說笑聊天,好不容易才擠到錢振、王雲亮與喬靜姝那邊。
六點半的時候,人差不多到齊了。四十幾個同學,坐了滿滿的四桌。
班長是最興奮的那個,他一邊催促著上菜,一邊指揮著服務員給大家倒上酒,全場同學中,誰喝紅的、誰喝白的、誰喝果汁,誰能勸酒、誰滴酒不沾,他都一清二楚,可見他為了組織這場聚會,花費了多少心思。
最後,班長清了清嗓子,他站起身來,將面前的高腳杯舉起,足足帶了三個酒。
等到班長帶完了三個酒,菜也基本上齊了。
此時酒局過半,正是場面最火熱的時光。席間觥籌交錯,談笑聲、吵鬧聲不絕於耳。
人們自發地交換起座椅、輪番敬酒、好不熱鬧。
這些年,哪怕是不熟悉的同學們,也或多或少的聽說過他與周晏禮的事情,知道他倆是情侶,也知道他倆在上海開起了夫妻店。有人支援,有人則對這種離經叛道的關係深惡痛絕。
只是,他倆好了那麼多年,又一直在外打拼,就算這些看不慣他們的人心裡再怎麼鄙夷厭惡,卻也無處施展自己的刻薄。
如今,陸弛突然一個人回了琴島,大有從此在琴島工作、生活之勢,這事兒就顯得古怪了。
八卦是人的本性,喝過酒就更是肆無忌憚了。
於是,不少不懷好意的人借著酒勁兒湊到陸弛身前,一邊與他碰杯,一邊問道:「誒陸弛,你以後就在琴島發展了?不回上海了?」
對於前來與他喝酒、攀談的人,陸弛來者不拒。無論熟悉的、不熟悉的,他都笑著與對方碰杯,而後大方地將杯中酒飲盡。
「這個還不確定。」
陸弛雖答得坦誠,可對於心思深的人來說,卻是藏著掖著。於是,對方撇了一下嘴,又問道:「這麼大的產業,你不要了?那豈不是便宜了別人?」
在人際關係方面,陸弛不算遲鈍。他聽出了對方的弦外之音,於是斂了斂笑容,不再多言。
沒套出想要的答案,對方顯然有些不滿,他一邊低聲罵著「一個被男人草的裝什麼裝」,一邊端著自己的半杯酒,去尋找下一個目標。
除了不懷好意者,上前恭維的也不在少數。半個晚上過去,陸弛不知喝了多少杯酒,受了多少明槍暗箭,又聽了多少虛偽的恭維。
他酒量雖好,可如此這般的喝酒,半個晚上過去,也到了半醉未醉的關口。
陸弛靠在椅子上,他眼神放空,似在聽人講話,又似在發呆。他的耳中一片嘈雜,幾乎聽不清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