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央妤伸手把他額上的碎發撥弄開來,覺得自己壞得很。她下午其實就躺在這兒睡了半天,才剛起來上個衛生間洗漱一下,回來就碰到他醒來,興致勃勃裝模作樣地逗弄他幾句,竟然一點都不心虛。
空調把屋裡吹得暖洋洋,明潯這兩日斷斷續續地還有點發低燒,唇也被燒得回了些血色,又微微有些乾裂。床頭櫃上放著央妤的潤唇膏,她回身拿過來,躺著給他塗上。
膏體細緻均勻地抹在柔軟的唇上,病中的人立刻有了些艷麗勁兒,瑩潤又亮晶晶的唇被擺弄的微微張開,呼吸均勻又淺。
她手背貼貼他臉頰,覺得微微有些熱,又探入被子裡輕輕貼上他肩膀,怕他昏睡著不知冷熱,悶的不舒服也沒人知道。
他已經退燒了,面板細膩溫涼,央妤卻像摸到燙手山芋一樣縮了回來。
這才幾天……她閉上眼睛不敢再看,努力摒棄雜念,決定再睡一覺。
沒承想,酣甜一覺醒來,她朦朧睜開眼,就被那雙明顯清醒了不少的眸子盯上了。
兩人四目相接,竟然一時都不知道說些什麼。
沉默了幾秒,央妤起了身,小聲道,「……我看看傷口。」
明潯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就被她輕輕掀開了被子,肌膚瞬間裸露在空氣中,涼意讓他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居然沒穿衣服。
他想動不能動,尷尬地縮緊了手指,央妤已經輕輕又蓋上了被子,轉身走出了病房。
一出病房嚇了央妤一跳,一個男人戴著口罩和帽子,靜靜地站在病房外,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央妤差點一時衝動喊了護士,待定睛一看,發現竟然是裴霖。
裴霖聽到動靜轉過身來,和她打招呼,「嗨。」
「來了怎麼不進來?」央妤奇怪道,旁邊護士路過,看到她出來,問道,「是需要什麼嗎?」
「新毛巾。」央妤道,「過敏的印子還沒消掉,我想敷下看看有沒有效果。」
「好呀。」護士笑眯眯地,道,「你比專屬護工還細心呢。一會兒我就給你送來哈。」
央妤捱了誇獎,有點不好意思地「嗯」了一聲。
護士走了,裴霖笑一聲,「你竟然也有被誇細心的時候。」
「她們誇張啦,都是她們在操心,我只是……」央妤把剩下的話吞了進去。
她只是比較瞭解他的身體……護士以為那是傷口癒合時的正常紅腫,但她一眼就看出來那是他對繃帶膠過敏的前兆。
央妤收回心思,問,「來看明潯呀?」
「不是。」裴霖低低道,「我來……是想替林櫻向你道歉。」
央妤有一瞬間地茫然,之後才想起來,道,「哦,那個啊。」
她很隨意地揮揮手,「我不介意啦。我現在覺得攢人品很重要,決定做一個寬宏大量、與人為善的人。」
「你本來不就是這樣的人麼?」裴霖道,心想,只是裡面躺著的男人不是而已。
來到這裡已經用盡他所有的勇氣,羞愧幾乎點燃了他,但他還是低聲道,「可以幫我和明潯說一聲嗎?林櫻的事。」
「和他有什麼……」央妤說了一半,差點咬了舌頭,她把剩下的話嚥了回去。這麼心驚膽戰的幾天過去,她幾乎忘記了明潯的身份,第一反應竟然還是覺得此事和他毫無關係。
他受傷的時候,她太過於害怕擔心,根本沒有分出心神來想一想這件事。如今他一醒來,央妤又猛地覺得他陌生起來,她還真的沒信心給裴霖一個準確的答覆。
她並不敢說自己足夠瞭解他。
他太過於會隱藏了。
此時此刻,非常會隱藏的人正在病床上擔驚受怕中。
他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麼她看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