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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還說不了人話。
這似曾相識的一幕,也讓樂源突然記起了什麼。那是他剛剛穿越過來,還是一隻初生的小奶貓,腦子裡渾渾噩噩時候的破碎記憶。暴雨將至烏雲低垂,縮在瓦礫堆裡的他被一隻蒼白的手拎起,渾身浴血的少年喃喃低語,眼睛裡是殺戮過後的空洞,這裡怎會……有一隻貓?
是他做的那個噩夢,也是發生過的現實。夢中正是他和沐雪風的第一次相見。
飼主從來不是善茬。
如果沒有這些天的相處,他一定會懼怕到拔腿就跑。
小橘貓歪了歪腦袋,又&ldo;喵&rdo;了一聲。他想起來了。在那之後,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沐雪風收斂了殺意,收起染血的長刀,把自己揣進了懷裡,離開了那片遍佈死亡的廢墟。自己是被沐雪風收養的。若非有他,尚且幼小的自己多半不是渴死,就是餓死了。
&ldo;喵喵。&rdo;
醒醒啊。
&ldo;喵喵!&rdo;
你這傢伙快醒醒啊,就像當初,看到我就從行屍走肉中甦醒了一樣!
&ldo;原來如此。&rdo;沐雪風忽的一笑,&ldo;沒有貓,只是我在做夢。&rdo;然後他一鬆手,把貓丟了。
咦,咦咦?樂源心臟驟停,一邊下墜一邊四爪狂亂撲騰。石階在視線中越來越近,他飛快意識到,一旦掉下去自己就會立馬被天梯上的超高重力壓成貓餅,攤在臺階上扒都扒不下來了!
千鈞一髮之際,他的爪子及時扒住了沐雪風的褲腿‐‐也要歸功於修煉以後更加靈活的身體,順著腿爬了上來。
形勢嚴峻,樂源一時間也管不了那麼多了,一直爬到沐雪風肩頭,直立而起,伸出貓爪,朝臉頰啪啪兩下。你清醒點!貓是能隨地亂丟的嗎!
兩巴掌下去,樂源才後知後覺地忐忑起來。
沐雪風反而呆住了,血眸盯著肩頭的貓咪。須臾間,瞳孔中的血色散去。他左右看了看,吐出兩個字:&ldo;天梯……&rdo;
樂源舒了口氣。
一人一貓又開始往上走。樂源往後看看,又往前看看,天梯上仍瀰漫著稀薄白霧,無論遠近都看不分明。
下方影影綽綽有人,上方亦然。能看得見的試煉者,都像肩上扛了十袋大米,弓背彎腰,汗如雨下,有的人已經手腳並用在爬。還有人被幻境觸動了傷心事,邊登天梯邊迎風流淚。
除了沐雪風。他的心魔似乎是最重的,但走得也最輕鬆,如履平地。
我這是抱了個金大腿?坐在沐雪風肩頭,只要不與地面直接接觸,就感受不到那股可怖的重壓,輕鬆愉快地被捎帶上去。樂源甚至打了個呵欠。
這時候如果掏出一根小魚乾啃啃,會不會有點太囂張了?
天梯之外,雲霧之間,一棵拔地而起幾能通天的梧桐巨樹上,託著一方青玉琢成的蓮臺。
蓮臺上,許多雙眼睛正注視著天梯所發生的一切。
都是道院師父和早些年入門的高階弟子。學生們邊看,邊竊竊私語。師父們則各個矜持,偶爾與相熟之人交換眼色,傳音聊上幾句。
鈞天道院中開設諸多課程,也允許師父招收入室弟子。試煉到了此刻,幾名道院師父心裡都有了中意的人選。
走在天梯最前方的幾人,落在身上的目光當然也最多。
尤其是肩頭坐著只貓的沐雪風。針對他的議論聲,一直沒有斷過。
&ldo;以一人之身承受兩倍重壓,還能步履從容。此人肉身之強悍,倒是罕見。&rdo;
&ldo;你聽見他說的話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