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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花園聆密
這一席話說得極是鋒利,田姨娘臉上紅一陣白一陣,訕訕的,好半天才笑道:「姑娘大了,這樣能說會道。我也是一番為你的心,何必這樣給我難看?」語畢,她還待再說。傅沐槐卻喝道:「行了,戳嘴戳舌的,我同太太說話,有你什麼說處?還不過去!」田姨娘更臉紅了,說了一句:「都是一家子的人,都是這家裡的事,可就沒我說處了。」就摔了簾子,回房去了。這廂,陳杏娘也叫傅月明回去歇息。
步出上房門外,傅月明信步往後園裡走去。
這傅家大宅一共四層,進得大門頭一層是客位,一大間堂屋帶著左右四間耳房,用作日常傅沐楊的會客之所。繞過軟壁向後頭行去,穿過垂花門,便是內宅。先是一溜抄手遊廊與垂花門相接,後頭便是陳杏娘所居之上房,乃是一處小巧的四合院落,正屋亦是客位,兩邊的廂房一間做了明間,供奉神龕香爐等物,是陳杏娘平日裡唸佛所在。另一間抱廈便是今日這傅家四口說話之處,再向裡頭,乃是傅老爺與陳杏孃的臥房。旁有一間耳房,是田姨娘的屋子。
過了此處,向後頭去,東邊一溜廂房是傅宅家人的住處,廚房漿洗也都在此處。穿了天井過去,就是傅宅的後花園,園裡搭蓋捲棚,花木幽深,山石點綴,有一口井圈打水。園子西北角上,坐落著一棟二層的玩花樓,乃是傅月明與居處。對過便是傅薇仙日常所宿的寧馨堂。園子角上,還有一扇角門,平日裡此門都上著鎖,大夥只從正門進出。
行至後園,正是四月的陽春天氣,園子裡許多花樹正開的爭妍鬥媚,美不勝收。
因左右無事,回去也只是閒著,傅月明便信步遊走,在園中賞玩春景。桃紅跟她身後,咕唧著說道:「今兒田姨娘也不知怎麼了,沒完的數落起姑娘來。在老爺夫人跟前,說話也沒個忌諱的。姑娘是夫人養下來的,怎樣也輪不到她來教訓。」傅月明耳朵裡聽著,臉上淺淺一笑,並未接話。她本性懶與人共,話也不多,今兒在上房裡已算說的多了。
看了一陣春日勝景,綠樹紅花,傅月明微覺腿痠,便在太湖山石底下一張石凳上坐了,向桃紅道:「我有些口渴,煩你到房裡倒碗茶來。」桃紅笑道:「看姑娘說的,有事丫頭服其勞,說得上什麼累不累?」口裡說著,腳下便飛一般的去了。
傅月明便在凳上閒坐,自腰裡取了一把團扇輕輕扇著,忽然聽得山石後頭似有人語傳來,聽那聲音便是田姨娘與傅薇仙。她心念微動,待要聽聽自方才上房裡唱的那出之後,這母女二人倒生出些什麼心思。便起來閃身避進了山洞子裡頭,少頃便聽裙子拖地聲響,那兩人緩緩走來。
只聽田姨娘說道:「我瞧著這大姑娘不像先前那懶散的樣兒了,往日裡她什麼都懶怠管,事不關己不關切的。今兒卻跟吃了炸子兒一般,倒弄得我怪沒意思的。想回她幾句,老爺夫人又在邊上看著。」傅薇仙介面道:「姨娘說的是,自打傅月明醒了,待我也很不如以前了。每每去她屋裡說話,她不是推託身子不好,就是說乏了要睡,我實在強坐著不走呢,也說不上幾句話。偶爾看我幾眼,那目光冷冷的,看的人瘮的慌。」
這話說畢,田姨娘許久沒有動靜,半晌才慢慢道:「莫非……莫非她知道了咱們往她的飲食裡下藥?」傅薇仙卻喝道:「姨娘不要亂說!她這些日子一直昏睡著,她怎能夠知道呢?即便是知道了,她又能怎樣?沒證據便罷了。」說著,又咬牙恨恨道:「只可恨王姑子的藥沒效驗,沒讓她睡死過去!下剩的銀子,咱也不要給她了。」
田姨娘語帶遲疑道:「以前說好的,事畢之後,再與她二百兩銀子。只怕到時候,她不答應,鬧起來呢。」傅薇仙冷笑道:「本來就說的是事成之後,再與她二百兩銀子。如今事沒成,她鬧什麼?再說了,這藥是她帶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