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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跟我說:「你就是胡鬧,要不是莫涼哥哥,你就……」
「莫涼哥哥」?
我覺得這個名字並不陌生,可是又實在想不起來是在哪裡聽過,不是有人這麼罵腦筋不好的人嗎:「你大腦進水了?」我就剛進過水。
媽媽說:「你忘了莫涼哥哥?我們經常說起他的。莫叔的兒子,在日本上學,我不是跟你說了嗎?」
哦我想起來了,這個才是個厲害的人物。
莫叔是我爸爸的大副,他的孩子上了三年唸完了別人六年的中學後,然後進了著名的大學,兩年唸完了別人四年的大學,如今在日本做研究生。幾歲?十八九,差不多。
我說:「莫涼哥哥,你在哪裡念書啊?」
他欠身回答我說:「東京國立大學。你知道嗎?」說話的時候,眼睛看著我,聲音又輕又有禮貌。
「我知道。是日本最好的學校。」
他微微笑笑,沒說不是。
其實我也不太知道,但是哪所大學拿首都的名字命名,又耀武揚威的叫什麼「國立」,也都差不多了。
那天吃飯不僅僅是我們,還有我媽媽的朋友劉叔。
我們坐在私房菜館靠窗的位置上,窗外是梧桐樹,葉子在五月裡水潤潤的綠,投下影子來,投在英俊的莫涼的身上。
我一直不停的向他提問題。
「莫涼哥哥,你是博士嗎?」
「還沒有,碩士才一年級呢。」
「哦……那你學什麼的?」
「海洋地理。」
我當時聽了真的很敬仰:多麼聰明的人啊,多麼了不起的學問啊,他把海洋和土地兩個風馬牛不相及的東西往一塊兒弄,怎樣的智商啊!
莫涼看著我看著他,我後來想他從那個時候已經開始瞭解我在這方面的理解能力的低下了,於是耐心的解釋道:「安菲,所謂海洋地理,不是把海洋和大地放到一起研究,不是去既研究太平洋又研究泰山。」
「哦……」
「是在研究海洋下面的地理和地質現象。」
「……」
他想一想,換了一種方法來解釋:「海下面不是平的,有山有谷有高原,知道嗎?」
「嗯。」
「我們就是要研究這些東西,發現它們活動和變化的規律。」
原來如此,真是不能把什麼東西都給對號入座啊。
但是我不能讓他知道我剛才不知道:「哦,跟我想的一樣。」
我這越抹越黑一說完,連劉叔都笑了。他們都笑了。
我媽媽說:「莫涼,你什麼時候回日本去?」
「假期很長時間,我大約七月份回去。阿姨。」
「菲菲要參加中考了,你有沒有時間?你能不能幫幫阿姨,給她上上課,補習一下?」
莫涼略一沉吟:「阿姨,我有時間。」
親媽媽啊。
就是那個夏天,這個把我從深水區撈出來的男孩子,他把物理和化學公式編成順口溜幫我記憶;我背不下來《核舟記》的時候,他就用鋼筆敲敲我的頭;他把英語課文列印下來,裡面的重點詞彙留空讓我填寫,又是語法練習,又是完形填空……
學習其實就是一股子勁頭的事兒。
從那年開始,我念書就有了勁頭。
我有了一個想要學習的專業,我有了一所想要上的學校,我有了放在心裡面的男孩子。他樣子英俊,態度可愛和藹,眼睛像是黑葡萄。
中考結束,成績在20天以後公佈。
可是莫涼在之前就要回日本了。
臨走時,他送我一塊石頭。
我當然把那塊石頭留到現在,手掌四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