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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薇仙眼見老爺與夫人談起家事,心覺無趣,仗著受寵,便上來拖傅月明要一道走。傅月明經她拽了幾拽,只是不動。田姨娘看不過去,便開口道:「大姑娘,你妹妹喊你一道去玩,你們去不是。這裡大人說話,你們坐著也沒什麼意思。」她此言一出,傅沐槐與陳杏娘便停了談論,一道望了過來。
傅月明微微一笑,起身落地,向著傅沐槐夫婦二人福了福身子,便說道:「父親,母親,女兒今已將十四,過了明年生辰,便是及笄之年。女兒自覺已長大成人,不可再做閨中小女兒姿態,欲隨母親習學家事料理,也可略為父母分憂。故而不願離去,想在旁聽父親母親如何料理此事,不知父親母親,肯否?」
傅沐槐一聽此言,甚是有理有情,心中高興。陳杏娘也連連微笑點頭,又說道:「到底是長大了,不似以往那般怠惰了。我連日也說,你總這麼個樣子,待要適人之時可該如何是好!連家裡鍋大碗小的事兒還分辨不清,更不要提往後如何持家,如何相夫教子了。」傅薇仙聽見什麼適人、相夫教子等語,雖年紀尚小,也知是何意,便以袖掩面,咯咯笑了起來。
傅月明卻端立一旁,面上淺笑,並無半分羞手羞腳之態。陳杏娘瞧著,心裡也讚嘆了幾聲,便叫人挪了凳子過來,令她在旁坐了,好一道說話。因又向傅薇仙道:「你姐姐在這兒同我們說話,你自玩兒去罷。」傅薇仙雖然年幼,人卻伶俐,將眼珠一轉,便嘻嘻笑道:「姐姐既這樣說,那我也留下聽老爺夫人說話好了,夫人不要攆我。」說畢,仍在原先的椅子上坐了。陳杏娘便也隨她去了。
當下,陳杏娘又同傅沐槐商議那日怎樣請客,該請何人,何處擺酒,並上多少盤碟之類,又道:「府裡上灶的就那幾個媳婦兒,恐人手不夠。不然,那日你還是到外頭請他們。」傅沐槐正要說話,傅月明卻忽而笑道:「父親母親,我能說句話麼?」陳杏娘瞧了傅沐槐一眼,便說道:「你說便是。」
傅月明清了清是嗓子,柔聲說道:「既要請客,那客人必是和內眷一道出來的。若說將他們分開,女人在咱們宅子裡,男人在外頭酒樓裡,來時分兩頭走,走時也不便當。就是跟隨的家人,也要分成兩撥。再有少女嫩婦的,她們男人想必也不放心。本是一番好意請客,倒讓人家弄的嘴上不好說,肚裡卻埋怨。父親母親且想想,是不是這個道理?」
還不待傅沐楊同陳杏娘說話,那傅薇仙便快嘴搶著說道:「姐姐既這樣說,莫不是姐姐有什麼法子?倒說出來聽聽?」田姨娘也道:「大姑娘,你別只顧說嘴。這點小道理,老爺夫人豈有不懂的?咱家沒那麼多下人,這也是沒法的事兒。」原來傅老爺與陳杏娘都是溫和敦厚之人,平日裡說話待人都甚為和氣,並不拿班做勢。故而田姨娘與傅薇仙,在這上房裡頭,並不十分避忌。
傅月明耳聞此言,自然明白田姨娘心存挑撥之意——既在父母跟前賣了好,又直指自己年幼不知事體。當下,只淺淺一笑,說道:「姨娘不必心急,讓我把話說完。」說著,便向陳杏娘道:「女兒的意思,那日還是在家中請客。既是人手不夠的緣故,就將城中得月樓或素心樓的廚子,請幾個來家裡幫廚,開銷工錢便是。」
陳杏娘聞言,正欲說話。田姨娘卻鼻子裡笑了一聲,說道:「我道姑娘有什麼好主意呢。真是小孩子家家,懂得什麼!老爺夫人不在家中一併請客,不只為人手不夠。還有一樁緣故,到請客那日,想必來客眾多,女眷也多。都擠在一處,像什麼樣兒?你便不當回事,人家卻要笑話咱們這樣的人家,竟不知男女之防,沒了規矩呢!夫人倒說說,我說的是不是?」
這話倒是戳中了陳杏娘日常所忌,然而月明究竟是她親生,為她一個姨娘當面指責,自己面上也不好看,便開口兜攬道:「月明究竟是年小,不懂事。肯出來為家事出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