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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門之隔,昏暗的殿中,靜悄悄的,一隻羽觴耳杯翻在地上,祭牙呆呆的兀立在殿的一角,眼睜睜看著公孫子都跌倒在自己面前,耳邊聽著「叩叩、叩叩」的敲門聲,他沒有回答,因著找不到自己的嗓音……
祁律從宮中出來,做了一天的飯,有些腰痠背疼,雖說火鍋不是很費時間,只是處理一下食材,但是那三位湯底便十足費神,尤其是金湯,稍不留神便會糊鍋,祁律是一刻也沒有停歇的攪拌著湯底。
他在輜車中休息了一會兒,等車子停在館驛門口,下了車,本想回下榻的舍中繼續休息,哪知道剛一進鄭國下榻的院落,便聽到「噠噠噠」的跑步聲。
公子小白小炮彈一樣衝出來,「咕咚!」一頭紮在祁律懷裡,祁律險些沒抱住。
便聽公子小白奶聲奶氣的喊著:「義父父!義父父!不好啦!不好啦!太……」
太子!
公子小白差點一沒留神喊出來,這地方可是洛師的館驛,人多眼雜,還都是太宰黑肩的眼線,公子小白雖然年紀小,但極其聰明,立刻改了口,說:「義父父!狐狸精!狐狸精不好了鴨!」
……
周平王五十一年,在位五十一年的周天子去世,新王登基在即。
各路諸侯從四面八方雲集而來,一方面為新王即位賀喜,另外一方面也是為先王奔喪。
諸侯和各國使者們的軺車全部停在止車門,紛紛下車下馬,順著雉門、外朝,一路透過應門,來到治朝跟前。
治朝大殿威嚴聳立,太宰黑肩欽點的洛師武士將治朝團團守衛,而各國奔喪的諸侯只能將隨行的兵馬停在洛師城門外,帶進來的隨行武士也不得進入雉門,全都整齊的排列在雉門之外。
祁律身為鄭國使團的一員,來到這紛亂的春秋年代,竟然有幸目睹周天子登基,也算是幸事一件了。
他跟著鄭國的使團,從宮外進來,很快入了治朝大殿,一眼便看到了祭牙。
這個年頭還不流行站著上朝,卿大夫們平日裡都是坐著上朝,有自己的班位,進來之後對號入座,頂多說話進言的時候站起來。
齊國的席位還是空的,另有魯國、宋國、衛國、秦國、莒國、陳國、蔡國、息國、鄖國、燕國、邢國、譚國等等大小諸侯國的諸侯和使者席位不計其數。
祭牙便坐在鄭國的大行班位上,他坐在第二個席位上,上手的鄭國大行人席位空著,不見大行人公孫子都的影子。
祁律走過去,祭牙並未發現,兀自發呆,不知想些什麼。
祁律拍了一下祭牙肩膀,笑著說:「弟親,想什麼如此出神?」
祭牙嚇了一跳,抬起頭來,一雙黑眼圈更是黑了,雙眼無神,籠著一層迷茫,那勁頭就跟中邪了一樣。
祁律震驚的說:「弟親在宮中住了幾日,怎麼彷彿被誰家小妖精掏空了身子一般,不知道的還以為弟親碰到了狐狸精呢。」
祭牙卻笑不出來,咧了咧嘴巴,但那笑容,愣是比哭還要難看的多……
祁律是個聰明人,立刻看出祭牙的不同尋常,說:「弟親,可是遇到了甚麼事?」
祭牙的嗓音彷彿害了風寒,艱澀的搖頭,彷彿缺了油的門軸,說:「沒、沒甚麼。」
祁律更是奇怪,順口說:「大行人呢?怎麼不見公孫大行人?」
「他……」祭牙眼眸明顯一縮,只說了一個字,剩下的話堵在嗓子裡,沒有說出來,便聽到身邊一片嘈雜。
「太宰來了。」
「時辰到了。」
「新王要即位了……」
很快,交頭接耳的治朝大殿慢慢平息下來,隨著「踏、踏、踏」不急不緩的腳步聲,一身太宰黑袍,頭戴官帽,側墜玉充耳的天官冢宰黑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