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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降令宣讀完畢，肖彥梁把電文遞到了橫邊淺面前。

老鬼子帶著雪白手套的雙手接過電文，粗粗地瀏覽了一邊，摺好放進口袋。他今天穿戴著整整齊齊，兩邊肩上大佐的金星擦得很亮，胸前也掛滿了各種勳章，神情黯然。

&ldo;橫邊淺，我們開始吧？&rdo;肖彥梁很是欣賞橫邊淺的表情，豪情萬丈地問道。

橫邊淺半天沒有說話，忽然發出一陣陣的狂笑：&ldo;我真是想不到，一個我們大日本帝國養的幾條狗，今天竟然成了受降的官員。支那真是很奇怪。&rdo;

肖彥梁伸手阻止了發怒的德貴，冷冷地說道：&ldo;橫邊淺，你錯了。我、大哥、戴先生從這座城市淪陷起，就奉命潛伏下來。你們養的所謂的&l;狗&r;，已經被我們殺了不少。&rdo;

&ldo;八嘎！&rdo;已經是少佐軍銜的鈴木啟隆忍不住上前一步，手握刀柄，滿臉的怒色。

&ldo;放下你的刀。&rdo;肖彥梁平靜地說道：&ldo;在勝利的中國人面前，你，還有所有的日本軍人，已經沒有資格再在我們面前張牙舞爪了。&rdo;

&ldo;放肆，退下。&rdo;橫邊淺此時似乎有些清醒，轉頭對鈴木啟隆罵道。待少佐服從了命令，他才對肖彥梁露出了一個耐人尋味的笑容：

&ldo;我想不到你們竟然那麼能忍，能演戲，居然騙了我六年。想必這裡發生的所有事都是你們幹的？&rdo;

&ldo;是的，殺在的傷兵、炸軍火庫、襲擊士兵、處決大介洋三等等事情，都是我們幹的。背了八年的漢奸罪名，現在我終於可以堂堂正正地做一個中國人。你大概不知道，我每一次看到你們，都在心裡嘲笑著你們的無能。&rdo;肖彥梁意氣抒發，向每一個人大聲宣佈著事情的真像。

&ldo;你錯了。&rdo;橫邊淺一臉的遺憾：&ldo;每一次我都在懷疑你，可是每一次都被你騙了。&rdo;

&ldo;不，是你錯了。&rdo;久久沒有說話的戴安平說道：&ldo;即使你沒有被騙，即使肖彥梁被你識破了，可還會有千千萬萬的熱血青年投入到這場偉大的抗戰中去。你們一個小島國，面對的是數千年來有著堅貞不屈，英勇抗爭精神的中國人民，你們的失敗是必然的。

你們殺的人還少嗎？可是你們得到了什麼？你們的屠殺，只能激起我們更大的反抗！無論是前線、敵後，還是你們內部，無數的中國人在儘自己的職責！

你們試圖建立以汪逆精衛為首的傀儡政權，可是你們看看，有幾個中國人承認它？這些數典忘祖的可恥漢奸，必然會被釘在歷史的恥辱碑上！

小鬼子你聽好了，面對中國人民，你們的失敗是註定的！&rdo;

橫邊淺被說得臉一陣白一陣紅，它沒有想到，那個平時表現得完全是小商人的戴安平會說出這樣豪氣萬丈的話。

此時，他的目光一一從面前的中國人掃過，卑顏屈膝的肖彥梁、膽小怕事的張旭，還有那些走路都是弓著腰，似乎從來沒有挺起過胸膛的警察。這些人是那麼的熟悉，卻又是那麼的陌生。

橫邊淺此時此刻才明白，不僅是他，其他所有的所謂&ldo;中國通&rdo;的日本人，從來就沒有真正、徹底地&ldo;通中國&rdo;。

心理嘆息了一聲，把自己多年來的疑問提了出來：&ldo;能告訴我，你們三個當中，誰是&l;鍾馗&r;？這個問題困擾了我六年。&rdo;

&ldo;你聽好了，&l;鍾馗&r;不是一個人，我們都是&l;鍾馗&r;。&rdo;肖彥梁的話讓橫邊淺一愣，似乎明白，又似乎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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